如果舒意士的攻擊如同奔騰的河流,滔滔東去的話,那幕原就好比入夜春雨,潤物無聲。
同為妙成內出色的創師,身後又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兩人的鬥法受到了妙成眾修的極大關注。
當舒意士使出獨尊道場特有的道術之後,一些心明之人很快就聯想到了一些內幕。可是當幕原同樣打出了舒雲道場的道術之後,每位看到這一幕的修士無不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
真正看出其中門道的是一些創師,而且最少都是地級創師。
“幕家的子不得了啊!”一位受邀前來觀戰的創師到。
“不錯,與舒家那位不一樣的是,幕家子似乎已經觸摸到了那層壁障。”另一位坐在他身旁的創師到。
鬥法台共有四座看台,每座看台招待的人物都不是樣。東麵的看台一般都是場主或者是地級以上創師的存在。當然一般的場主是沒有資格進入的。
而西麵的那座看台則是地級以下創師以及一些次一級的場主所在地。
而南、北兩麵則開放給了普通修士以及創師。
而這話的正是坐在東麵看台上的一撮人之中的兩位。
“老古啊,我看你這話有錯,士明顯比那什麽幕家的子要強上許多。”其中又有一位創師開口了。
“肖炎,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指點那舒家子一段時間。還有別侮辱了創師這個詞。”古姓老者看都沒看對方,一句頂了回去。
“你……”肖炎一聽頓時火起。
“算了,都少兩句,兩個子確實不錯。”這時一位坐於他們前排的創師話了。
此人一開口話的雙方立刻偃旗息鼓。此人的身上隱隱透露出一股氣息,蓋壓全場,讓他身後的這些地級創師無不敬仰。在眾人之中隱然有領袖之味。
台上舒意士暴走,終於使出了“水漫金山”。確切的這個術並不是他開創的,但是這個術卻是舒家開創道場的根本。
台上刹時水氣濛濛,空氣中的水元力如同受到吸引一般蜂擁而至。更讓人感到可怕的時,台上的水元力一下瘋漲頓時把其他的元力排擠了出去。
幕原明顯感覺到身上一沉,這種感覺是由外而內的。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的金、木兩係元力正在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流失。同時水係元力給了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一場大雨下在了正在燃燒的山林之中。
外人很明顯的可以看到幕原暴露在外的皮膚正在慢慢變紅,好比一隻放在滾水裏燙煮的龍蝦。任誰看到這一情形都覺得的大局已定。
有失望的、有惋惜的、更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大場叫好的。但是總的來,台下向著幕原的人較多。這是因為獨尊道場對外一直保持著謙和的態度有關,受過獨尊道場好處的修士、創師不在少數。
而舒雲道場在妙成中的聲名遠遠比不上獨尊道場。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去的,這樣的話影響太不好了。不過如果你把怎麽學會我們道術的事情告訴我,我看心情放你一條生路。”舒意士獰笑著,傳音給幕原。
在鬥法台上舒意士可以廢幕原、可以殘幕原,但是他絕對不敢殺了幕原。這是一個潛規則,隻適於他們這樣的道場之子。再大的仇恨,隻傷不死,傷到什麽程度就看你自己了,前提就是不能死人。
獨尊道場前來觀戰的弟子無不擔心起立,隻有左道、樓傲等老神在在,左道更是睡了過去,而樓傲也是眯著眼。幾位場主的表情更是不一。
水漫金山這一招其實已經踏入了道的範疇。水之大道,五大基本道之一。舒意士使用起來已經有了一絲道的韻味,這是一條真正的水之道,雖然舒意士隻領悟了千萬之一,但道就是道。
這也算是他的底牌之一,如果不是幕原突然變得厲害起來,他還不想使用。他要留著同第九道場挑戰的時候才用。可是現在就被逼的使了出來。
幕原的舒雲之道外人看不出來,但是他很清楚。對方使的每一個道術都是舒雲之道的改良版。這絕對不是偷學就能掌握的。隻有對道的理解達到了一定的地步才可以做到。就算是他的父親-舒雲也無法做到。
他此時心中已經起了殺機,但是台上不能殺人。如果他走出了這一步,那在以後的鬥法之中很有可能自己也會命喪對手之手。
東麵看台之上,在舒意士使出了“水漫金山”之後頓時熱鬧了起來。
“舒家的子不得了啊,居然掌握了道韻,雖然隻有一絲,但也難能可貴了,踏入地級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水之道,舒家真的走運啊,這式‘水漫金山’相傳是上古一大仙白蛇仙人所創。這術好就好在可以不停的融合自己對道的領悟。隻不過這式被舒雲得到後就沒有向外流傳過。”
“幕家子危已,台上水遠力剛好是他的克星,再這樣下去,他的經脈就會被徹底腐蝕掉了。”
台上情況危急,幕原一直在苦苦支撐著,臨來之前左道就對他過,這一次的比試是他的一大劫難,隻要渡過了就有一條康莊大道出現在他的腳下。
開始他還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徹底明白了。
痛,很痛。
全身上下如同被千萬次蜂刺般的痛,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本來水能生木,但是不知道舒意士用了什麽手段,水係元力之中居然夾雜了一絲火屬。
屬性的相克讓幕原痛不欲生,體內的元力急速流失,同時大量的水元力衝入了體內。
玄極創師一般都是道,隻是根據自身對道的領悟創造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妙成中這些都是主流,但是真正的中流砥柱卻是那些地級以上的創師。
水漫金山明顯就是一個大道法則,由水之道演變過來的。以大道壓道,這是一種碾壓,更不用舒意士在境界上要高過對方,形成了一種屬性相克。
台上鬥的風生水起,台下的辛單看到這一幕後,嘴角牽出一個陰狠的表情,在其他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悄悄的退了出去,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雖然隱蔽,但是在他退走之時,樓傲還是投來了一道眼神。看著辛單的背影,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鬥法台上。
台上的幕原此時已不複之前的從容。整個身體一半雪白、一半赤紅。
“元力開始反噬了。”樓傲輕輕的了一句。
不止是他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用去看最後的結果了,元力反噬是鬥法台上一種最嚴重的傷害。
之前還略顯生疏的舒意士在擊出“水漫金山”第一擊後就愈發的行雲流水。
一股股強大的水元力轟擊在了幕原的身上。
轟隆…轟隆……轟隆隆。
發出一陣陣的暴響。
如九銀河,在烈日之下,鬥法台上升起了一道道七彩虹橋貫穿際。
舒意士隱忍了很久,在他沒有學會“水漫金山”之前,他一直保持著低調,一直到他初步掌握之後,才露出了他的獠牙。
之前的憤怒什麽的都是裝的,他是場主之子,但是他絕對是一個有理想的場主之子。現在就是他實現自己理想的時候,踩下幕原隻是第一步,他要在妙成的新一代之中發出自己的聲音。
眾人隻見他又是一掌劈下,狠狠的印在幕原的胸前,打的幕原直接橫飛了出去。身上的冰屑瀑漫空亂飛,火星四濺。
反觀幕原一路咳血,甚至有內沫蘊含其中。連續的打擊之下,終於受傷,而且傷極重。
勉強控製著自己的身形,幕原艱難的在快飛出鬥法台之前止住了衝勢。
又是一口鮮血奪腔而出,隻是那口鮮血去濃烈如火,落在地上直接把鬥法台燒出了一個洞。再一口血噴出卻如冰血一般砸落在台上摔成了碎片。
“不錯,沒看出來,你還能站起來。”
舒意士緩緩收手,俯視幕原。到了此時,他知道大局已定,對方體內元力紊亂、呼吸不勻。
刺鼻的血腥味開始在台上蔓延,從沒有人看見過有那一個人體內有這麽多鮮血的。台上血流成河,全都是幕原體內的。
此時幕原的臉色更加蒼白,大量的失血,加上元力的反噬。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他很想就此睡去,可是他知道如果這時自己閉上了眼就永遠睜不開了。
“散!”
就在眾人以為他就要倒下之際,一道堅定的呼聲從台上傳了出來。已經飛到一半的肖清水聞聲不由的止住了腳步。戰到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該出場去宣布勝負了。而且看幕原的情況已經傷的極重,隨時都會死去。他可不希望幕原這個時候死在台上。
可是這一個“散”字落入他的耳中讓他感到了一陣心悸。台下的修士更是駭然失色,滿目驚恐。
台上的舒意士更是暴退,仿佛身前有一隻洪荒凶獸一般。
隨後眾人就看見台上以幕原為中心,一股龐大的元力暴射而出。其中更是夾雜著點點鮮血。有些濺到了台下修士的臉上,他們也忘了擦拭。
他們沒想到在這個關頭,幕原居然選擇了散功。這是找死,還是找死,又或是視死如歸。
此時的舒意士可以是七情上臉,他想到了開頭沒有想到結局。他沒有想到幕原居然會這麽果決的散功。這場鬥法就算是他贏了,也不會得到很多掌聲,因為幕原的壯烈。
這是純粹的散功,沒有什麽花假。一股股元力被幕原以大毅力逐出了體內,不過他的臉上卻開始浮現了笑容。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以為他瘋了。
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裏一直在呼喊著。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他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左道身上。
“師傅,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傅。”
當最後一絲元力從他的體內消失之後,一道柔和的光芒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體外。
東看台上的地級創師們看到幕原的散功無不為之可惜,不過也隻是可惜而已。隻有一個人神情開始變的激動起來。
作為鬥法台中唯一的級修士,甘洪此時的心情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形容。
激動?不可置信?狂喜?疑惑?……
在所有地級創師詫異的目光中,甘洪揚身而起,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幕原。
此時的幕原經曆了非人的痛苦之後,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他感受到了體外那跳躍的各種元力,他感受到了各種元力的情緒,一種欲拒還迎。
他不懂,台下的修士下也不懂,舒意士更不懂。
幕原此時的表現完全不象是一個剛散功的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有一個人能在散功以後臉上還會流露出沉醉的表情。
但是每個人都看的出此時的幕原狀態極佳,甚至超過了之前全盛狀態下的他。
這是怎麽一回事?
每位修士的腦中都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別人不懂,但是有人懂,此時的樓傲一臉的激動,口中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果然成了,果然成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聲音不大,卻讓一旁獨尊道場的人聽的一清二楚,本來幾位想搶上台去的人紛紛止住了腳步,看了看台上的幕原,又看看了樓傲。
難道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再聯想起剛才樓傲的話,獨尊道場的人沉默了。
“無論等會幕師弟發生什麽事,你們都不用驚慌。”
這是在幕原散功的那一瞬間,樓傲對他們的。兩位場主更是大有深意怕看向了他。
如果場上的幕原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那麽甘洪的舉動則牽引住了一眾地級創師的目光。
此時的甘洪正慢慢的走向了鬥法台之上。
“甘大師,請留步。”甘洪的舉動同樣引起了肖清水的注意。他不知道這位神一般的人物為什麽會這樣。同時心中又對舒意士怨恨起來,這個時候居然還傻呆呆的看著對方。
甘洪在肖清水的一聲話之後反應了過來,不過當肖清水看到對方投向自己的眼神之後,不由的心中一驚。
憤怒!
居然是憤怒的眼神,肖清水不由的打了個哆嗦。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連三大場主都要心伺候的主。這次鬥法本隻是象征的性的邀請他前來,沒想到這尊神還真的來了。
隻是他為什麽會這麽憤怒呢?
肖清水猜不透甘洪的想法,也不敢去猜,隻能賠著心。
“甘大師,鬥法台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你這是要……”
“難道我做什麽還在告訴你嗎?”甘洪冷冷的看了這個敢阻攔自己的人一眼,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幕原。
而舒意士也在肖清水的這一句中清醒了過來。雖然他不知道幕辰是怎麽了,但是並不妨礙他對事情的判斷。莫原散功後居然沒事,想到這一點他就感覺可怕。
雖然之前施展“水漫金山”消耗了他體內不多的大道真韻。但是現在絕對不是氣的時候。雖然體內的大道真韻用一絲少一絲,但是他還是聚集了剩餘的道韻再次打出了一擊“水漫金山”。
隻是這一次他發現一擊之後,鬥法台之上風清雲淡,居然沒有引起一絲的水元力共鳴。
反而是自己體內的水元力突然開始流失,連帶著火元力也暴動。瞬間從他的體內衝出了兩道元力柱,在他體外形成了兩道洪流,飄向了幕原。
這是怎麽回事?
腦海中隻來得及想起這句話,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一清一紅兩道元力正是他體內的水、火元力。
觀戰的眾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隻看見舒意士做了一個動作之後,體內的元力就消失一空,同時那兩道元力“極盡溫柔的飄”向了幕原。
隻有甘洪雙眼之中暴射出兩道狂喜的光芒,隻有樓傲興奮的在原地亂轉。
靜,死一般寂靜。
所有的修士思想都不夠用了,這一幕發生的他們完全無法理解。
“樓師兄……”就在這時,一道極為焦急的叫場驚醒了眾人。
聲到人到。
隻見一滿身血汙的修士衝入了鬥法台下。
“樓師兄,辛場主……”到一半,那位滿身血汙的修士看到了台上的奇景不由的怔住了。
“龍怎麽回事?”樓傲發現來人居然是道場之中的弟子,而且滿身血汙,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噢。”聽到樓傲的喝問,名叫龍的修士終於清醒過來,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樓師兄,大事不好,辛單老鬼聯合舒雲道場的賊子發動了叛亂。”
“什麽?”樓傲一聽,聯想起之前辛單的消失,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龍的語速極快但聲音很大,很多在場的修士都聽到了。無不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
這時發動叛亂?有沒有腦子啊?這些修士雖然不知道情況,但是每個人都是在妙成混的人,隻要沒殺死獨尊道場的所有的,這個叛亂就是個笑話。
再了台上的幕原如今表現出來的氣勢。算了,在場的勢力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為辛單與舒雲道場默哀。
“你是幕家的子?”甘洪此時已經走到了幕原的身前,看著他手的一青一紅兩個元力球,笑著問道。
“見過甘大師。”幕原此時已經清醒過來,看見眼前居然是妙成的神話,恭敬的施禮道。
“我欲收你為徒,你可願意?”甘洪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的和藹。
在場認識甘洪的修士、創師無不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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