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徐滄淵他留不得。」
布置古樸的偏廳里,伊勒得苦口婆心地勸說江若水。他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擔憂,在軟榻前來回踱步。
靠在軟榻上的江若水卻絲毫不予回應,仍舊閉着雙目小憩,神色安然,仿佛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
眼見江若水半分睜眼的意思都沒有,伊勒得不由得升高了音調,口氣也急了些:「你劫走朝廷欽犯罪可當誅,我雖幫你把這件事壓下兩年終究也瞞不了多久!都城那邊傳來消息,皇上對徐滄淵被劫一事始終放在心上,若水……」
「放在心上又如何?」
江若水仍舊閉着眼,可分明是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皇上將滄淵流放邊疆時就該知道,他不見得會死。」 她的語氣平淡,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
不知是不是錯覺,伊勒得有短暫的瞬間看到江若水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那陰霾一閃而過,讓人捉摸不透。
「不管他徐滄淵是死是活,我只要你將他交到刑部。一介平民因戰功受封淮王原就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是徐滄淵自己不知足,謀奪帝位,落得個流放的下場反倒便宜他了。」
伊勒得自顧自地說着,絲毫沒有注意到江若水早已睜開了雙眼看他。
那雙如琉璃般的眸子,閃爍着異於往日的光亮,像是燃燒的火焰,一簇一簇的火焰仿佛要將伊勒得焚燒殆盡,眼神中透着憤怒與不滿。
「你以為,坐在帝位上的那人能有多高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是他輸給了滄淵,現下該是你反過來求着滄淵了!既然我有膽子救滄淵,自然有萬全的把握護着自己。」
「伊勒得,收起你對滄淵的偏見,安心做你的指揮使。在蠻城,我要革誰的官職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了。」 江若水嗤笑道,一番話說得伊勒得窘迫得滿面通紅,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的話你多多考慮,官衙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心知今日又如往常一般無功而返,伊勒得頹然離開,腳步沉重。
轉身時卻正巧與前來偏廳的徐滄淵目光相對,兩人皆朝對方應承一笑,隨後錯身而去,笑容中卻各有深意。
「滄淵,你來了。」 一見是徐滄淵,江若水立刻綻開明亮笑容,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眼中閃爍着喜悅的光芒,快步向他走去。
徐滄淵看了一眼伊勒得離去的方向,瞭然道:「留我在蠻城,你當真不怕皇帝盛怒之下派兵鎮壓你嗎?」
不是為她擔心,而是好奇她何來的膽量敢包庇他這個要犯。
這個問題在他心中盤踞兩年之久,而今終於問出口來,他眼神深邃地看着江若水。
江若水笑得好不燦爛,膩上徐滄淵的臂彎,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你擔心我呀?」 她歪着頭,眼中滿是期待地看着他
「伊勒得他喜愛你。」 並未回答江若水的問話,徐滄淵斷言道。
這位指揮使大人的心思全城皆知,伊勒得對江若水的心思一如江若水對他。
不,伊勒得或許是真心愛着這位任性的郡主。可江若水…… 思及此徐滄淵心底泛開一絲冷笑,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你呢?你愛我嗎?」 水眸眨呀眨,緊緊盯着徐滄淵,不放過他分毫的情緒波動,眼中滿是期待與不安。
「滄淵戴罪之身,給不起任何女子安穩的生活,不配愛他人。」 語調平板,聽不出悲喜,他的眼神卻微微閃避。
江若水一愣,似是沒料到徐滄淵會這樣回她,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隨後她探出雙臂環住徐滄淵腰身,抱得緊緊的,腕上清脆鈴音頓時流瀉滿室,像是在訴說着她的情感。
「既然如此,滄淵,我來護着你,你來喜歡我吧。」 她巧笑道,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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