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界,約莫三百年前的一天。
天師閆宇站在大廳看着那站在自己眼前的徒弟,眉間緊緊皺着,過了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寧宣,你身體本不同於一般的男子,雙性人的身體會阻撓你太多的事情,雖然你年紀輕輕已到元嬰期,但是為師實在是擔心的很。」
「寧宣無妨,謝師尊擔心。」他抬起頭一雙波瀾不驚的視線看着自己的師尊,雙手作揖臉上不帶任何複雜的神色。
卻還是見着自己師尊淡淡嘆了口氣,「寧宣,為師今日便要走了,往後這師門的位置便由你來坐鎮,不論發生什麼事情,身體的秘密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可明白?」
他說完後上前拍了拍寧宣的肩膀,得到了自己徒弟的肯定後才一臉擔心的離開了天界。
十年後,寧宣的門下迎來了第一位徒弟,再十年後徒弟雙手作揖道:「謝過師尊十年的教導,今日一別,望師尊安好。」
二十年後的某一天,「謝過師尊這些年的教導,今日一別,望師尊安好。」
這一年一年的過去寧宣收的徒弟也多,多到忘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門生,不過好在徒弟們也安分守己,天資聰穎,打進師門到離開自立門戶他都只要點撥一番就能理解,所以離開的也快。
只是這一天……
他如往常一般去上天界赴會,這新一屆選弟子的日子又要開始了,便是剛入座一旁的小宮女就嘰嘰喳喳的開始討論起來,無非便是關於他的事情。
「聽說了嗎?這幾百年來寧宣天師還沒有突破。」
「啊,我知道,好些年了吧,這以前寧宣天師可是最厲害的天師,年紀輕輕已經到了元嬰期,現在都三百多年了,怎麼還是這般……」
「噓……別說了,寧宣天師朝我們這裡看來了。」
寧宣聽着也只是看了一眼,他自然明白自己的身體,他也苦惱,如果這一百年再不突破身體卡着不動的力量,那往後自己師門也會變成別人的笑柄。
心中默默嘆了口氣,眉間輕輕一挑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這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諸位天師也紛紛到場,眾人對寧宣倒也客客氣氣,雖然知道寧宣還未突破,卻也知道這男人不是好惹的,畢竟原本上天界就沒有多少元嬰期的天師。
「諸位,今日又是選弟子的日子……」
台上,長老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寧宣並沒有耐心聽下去,他轉過頭拿起茶杯細細品嘗一口,隨後放下,一直到大長老退下,門口走進七八個孩童。
他的視線在孩子身上環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人群最後的孩子身上,就在他剛看了一眼,那孩子也發現了他的視線,轉過頭對着他笑了笑。
「……」寧宣倒也冷靜,那孩子似乎發現了他的無趣,轉過去看了看周圍的一切,感覺很無聊後又轉過頭看了寧宣一眼,結果又看了那天師在看他。
這一大人一小孩似乎還看對了眼,那孩子發現不論自己怎麼笑對方一直都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臉龐,瞬間內心很想看看那天師笑起來好不好看。
『不知道能不能當那個天師的徒弟,如果可以的話,那該有多好。』
段錦織心裡剛念叨完,就聽到大長老說道:「天師們有看中的徒弟嗎?如果有就自己帶回師門吧。」
「是。」眾人說的話倒也整齊,寧宣也點了點頭,他從椅子上站起毫不客氣的朝着段錦織走去,就在那孩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被牽着手離開了會議廳。
兩人離開了會議地,段錦織直接被寧宣帶到了師門,此時寧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站在他面前的孩子,而後緩緩說道:「名字。」
「段錦織。」他突然認真的應了一聲。
「恩,來上天界修行,不知錦織有什麼目標嗎?」
段錦織一聽笑嘻嘻的說着:「我欲尋一伴侶與我行雙修之法,共赴仙山。」
「……」他剛說完,寧宣便一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而後緩緩說道:「胡鬧。」
「沒有,我才沒有胡鬧,我真的……」
「行了,既然都把你帶過來了,便拜師吧。」寧宣剛說完,段錦織撅了撅嘴巴,不高興的跪在地上三拜九叩把一旁僕人端上來的清茶送到了寧宣的面前。
就在他抬起頭時,寧宣的視線也靜靜的看着他。
『我……天……師尊……好好看……』他心裡嘀咕了一句,口水咽了咽,瞬間就換了想法,只不過此時的寧宣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弟子未來會有多大的變化。
學習的過程很辛苦,也很慢,雖然寧宣教導的認真卻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笨拙的徒弟居然會被選上來修行。
這一天他坐在大廳,手中捧着一碗清茶慢慢品着,視線看着那站在他眼前的徒弟心中就時不時來氣,「這三年來,一點長進也沒有。」他剛說完,錦織有些不高興,卻也不好表現出來。
「你到底是怎麼被選上來的?」寧宣剛問完,段錦織扭捏着身體不高興的說了一句,「是師尊教不好。」
「你!」寧宣一氣倒是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發出了些許聲響,「有本事自己學去。」
他才剛說完就看到錦織笑着說道:「那我自己學,師尊偶爾點播一下就行。」
「你還真把為師的話當……」
「那話可是師傅剛才親口說出來的。」段錦織可管不了那麼多,他每天面對漂亮的師尊哪有心情好好學,視線都被師尊勾引去了,更何況,嘿嘿……
寧宣瞥了一眼眼前的徒弟,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擺了擺手道:「你自己好自為之。」
就這樣子寧宣放棄了對段錦織的培養,實在不是他不想教,而是他實在教不會,前三年來,那孩子不論是從術法還是到御劍,什麼都不會,教他百來遍,連一句口訣都學不會,導致他開始懷疑上天界是怎麼選出錦織這個孩子的。
以往他看人是絕對不會看走眼,怎地這一次他偏偏就看錯了呢,懷疑別人的時候他也在懷疑自己。
這一次事情過後,段錦織算是被寧宣放棄了,他回到自己屋子,開始沉住氣,腦海中迴蕩着師尊那好看的模樣,不過會兒又晃了晃頭,定下心後偷偷的去了師門的書房,就這樣子,他直接把自己關了進去,用了半年的時間補全了三年來缺失的知識。
這半年時間,寧宣見錦織的時間也少,偶爾晚上用飯時還能看見他,他也不過問孩子的事情,知道他在書房看書,到底自己能學成什麼樣子,他身為師尊也不好問太多,前三年來他已經吃過苦頭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半年後出關的徒弟已經到了金丹中期。
「……」段錦織安靜的站在自己師尊面前,玩了玩手指,抬起頭看着眼前甚少見的男人。
寧宣被自己徒弟的視線看的有些發慌,他不安的皺着眉頭說道:「不錯。」
「只是不錯嗎?師尊。」段錦織笑嘻嘻的上前,他可不是為了這一句話才出關的。
寧宣挑了挑眉頭,段錦織的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師尊,我修行不下去了,你教教我啊。」
「你不會嗎?為師看你挺厲害的。」寧宣伸出手把自己的衣袖從對方的手中抽了出來。
「可是……徒弟也想和師尊多接觸接觸,畢竟……」他正想踮起腳尖湊到師尊面前,眼前的男人居然直接站起了身,一臉平靜的說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金丹中期已經比你其他的師兄師姐厲害了,他們在你這個時期已經自立門戶離開了師門,往後的日子都要依靠自己走下去。」
寧宣對段錦織的成長感覺很過分,他在對方這個年紀也只到金丹初期,現在這孩子的成長超乎他的想象,如果可以他也很想繼續教導孩子,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教導了三年,不如對方自學半年來的快。
就在他前腳想要離開大廳時,身後的孩子突然間說道:「師尊,徒兒沒有想過離開師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兒以後願意留在師門伺候師尊。」
聽到身後孩子的話,寧宣也只是淡淡一笑,他轉過頭用餘光看了看身後的孩子,「希望你有一天能夠超過為師。」
「是。」段錦織倒也聽話,之後的日子,他又沉浸進了學習之中,寧宣見他的時間變得越來越短,一直到對方成年的那一天。
洞虛後期
十年後的今日,段錦織站在寧宣的臥室前,他手指輕輕一點,忽而整個師門被結界籠罩其中,原本還處在打坐期間的寧宣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瞬間睜開眼睛,就在這時,他正打算起身,兩道金光從臥室外閃現到他的眼前,直接扣住他的雙手,「錦織,你做什麼?」寧宣回過神,自己的雙手已然被束縛住。
「師尊,你這便是明知故問。」不見其人只聞其聲,寧宣抬起頭卻見對方一臉賊兮兮的笑着走進他的臥室。
這時段錦織抬起手,那原本束縛着寧宣的捆仙繩分為兩股瞬間捆在房梁之上。
因動作幅度過大,寧宣身上的衣服也被拉起,那原本就瘦弱的男人露出一副嬌媚的姿態,用不舒服的神情看着自己徒弟。
「錦織放開為師。」他可不曾有受過這般的屈辱。
段錦織聽着嘖了嘖舌,搖了搖頭,「不行。」
「你……」他聽到回答後眉間一挑,略有不爽。
「不知師尊是否還記得徒兒剛進門時的回答,徒兒可是來尋一道侶共赴仙山的,不知師尊是否願意和徒兒……」
他手指尖挑起寧宣的下巴,視線凝視着對方的臉頰,着實是看不夠師尊的模樣,白衣謫仙,如何褻玩呢,只是苦了師尊了,元嬰期不變,「不知師尊是否願意和徒兒一起雙修共赴仙山,做一對鶯鶯燕燕的鴛鴦,日日笙歌起。」
他說完後認真的看着寧宣的模樣,因剛才他的話變得緋紅至極,卻沒有拒絕他,還是說師尊完全沒有辦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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