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一天清早,我面無表情地跟陳鳴下樓吃早餐,碰到房東老大爺正在樓下貼安全警示。
我看了幾眼,上面寫着最近這段時間,附近發生了幾起孕婦失蹤案,提醒大家深夜少點出門。
陳鳴在一旁抽煙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房東摸了摸鼻子,唉了一聲:「又有一個孕婦失蹤啦,一直找不到,據說還有人在河裡撈上來嬰兒屍體,還像是幾個月大的胚胎,有人猜測估計孕婦被開膛破肚了,搞得人心惶惶的,最近你們夜裡也少點出門了,安全至上吶。」
話完房東大爺便到其他幾棟樓房貼去了,我跟陳鳴則到附近的早餐攤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攤檔老闆是個中年男人,看上去憨厚老實。我故意坐在他的攤檔前,和他套近乎,聊起了家常。
我們笑着聊幾分鐘後,果然陳鳴就臉色陰沉地放下了筷子,這正合我意,我很清楚他的性格,心眼小且占有欲強。
「你個臭老闆,好好賣你的早餐,你怎麼話這麼多呢?」陳鳴不滿地看着老闆。
我故作驚訝地勸陳鳴:「你幹嘛呢,人家只是正常聊天而已。」
陳鳴見我維護老闆,臉色更加難看,直接把我桌上的早餐打翻在地,抬手就想打我。攤檔老闆也是個暴脾氣,抓住陳鳴的手罵道:「打女人,你算個什麼男人!」
他和老闆的爭執越來越激烈,兩人的脾氣都很暴躁,最後竟然動起了手。周圍的客人見狀紛紛四散逃離,只剩下我和幾個膽大的路人在圍觀。
不少路過的人開始拿出手機錄像,我心中暗自高興,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陳鳴跟攤檔老闆打了十幾分鐘,整個攤檔都掀翻了,兩人都氣喘吁吁,鼻青臉腫。直到警察來到現場才將他們制止。警察將兩人帶到了警局,進行調解,我也跟着去了警局,作為證人錄了口供。
在警局的調解下,兩人同意和解,才從警局放出來。
陳鳴從警局門口出來時,臉上帶着傷痕,看上去十分狼狽。我知道,這場架讓他顏面盡失,他一定會把怒氣都發泄在我身上。
回到家後,陳鳴果然開始發作,他用衣架子抽打我的背部,一邊打一邊罵我不檢點、給他戴綠帽子。我並沒有還手或求饒,因為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我提前在書架上放了一個小型監控攝像頭,此刻它正記錄着陳鳴家暴我的全過程。
當陳鳴打累了、罵夠了之後,他扔下衣架子離開了房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背部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起身關掉了書架上的攝像頭。
但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這份錄像可以讓我直接起訴離婚,不會存在什麼冷靜期。
4
次日我出門散心的時候,天空正飄着綿綿細雨,整個城市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心裡亂成一團,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山壓着,喘不過氣來。
路過一個紅綠燈時,我忽然看見了楊宗成,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手裡撐着一把黑色的雨傘,正站在路邊等紅綠燈。
很快他也發現了我,走過來把傘撐到我的頭上。
「下雨呢,你怎麼連傘也不帶。」楊宗成說道。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這點小雨也沒啥。」
剛說完,雨忽然就大了些,落在雨傘上嗒嗒地響着。楊宗成看了看周圍的商鋪,說道:「你吃飯了嗎?現在雨太大了,我們找個飯店躲一下雨吧,順便也吃個午飯。」
「也行。」我點點頭,「我請你吧,剛好感謝那晚你的救命之恩。」
我們找了一間西餐館,外面的磅礴大雨沖刷着這座城市,什麼建築都已經看不清。
店裡面放起了音樂,楊宗成點好了菜,看了看我便道:「怎麼感覺你好像不太開心的?」
「這麼落魄,哪能開心得起來。」
「唉,總會好起來的。」
「對了,你身上傷都好了嗎,我實在覺得很對不起你,搞得你一身都是傷。」
楊宗成聳聳肩,說道:「沒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是你老公脾氣也太暴躁了,你們平時沒少吵架吧。」
我冷笑了一聲:「其實他還經常家暴,以前只是經常罵我,我也就忍了,後來我們都沒了工作之後,他整個人就更加暴戾了。」
「這種人你還跟他在一起?」
「沒事啦,我已經準備跟他離婚了,但是你不要跟誰透露這事。」
他點點頭:「明白,希望你早日脫離苦海。」
我朝他舉起酒杯:「還是要正式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救我了,還要跟你說聲抱歉,害你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酒瓶子。」
楊宗成微笑看着我:「其實,也算緣分吧,這也沒什麼,畢竟高中我還是有暗戀過你一段時間的,這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我錯愕了一會,隨即放下酒杯,說道:「這...你開玩笑的吧。」
「那倒沒有開玩笑,不過我後面就沒感覺了,也許是那會年少吧。」
我鬆了口氣,坦白而言,我對楊宗成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都過了,現在再做了朋友,也是挺不錯的吧,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呀?」我開始岔開話題。
「我沒有什么正經工作,附近擺攤賣賣小吃。」
我們繼續東扯西聊挺多,吃完飯後,外面的雨也停了,天開始放晴。出了飯店門口,空氣非常清新。
「現在回去嗎?」楊宗成問道。
「你先回去吧,我準備再逛逛。」我扭頭望了望四周的店鋪。
可這會我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街角,站着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跟我目光對視了一下後,他急忙縮了回去,緊接着沒了身影。
我意識到這個男人似乎在監視我。
「你怎麼了?」楊宗成在我面前晃了晃手。
「沒,沒事,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我目送楊宗成離開,接着在四周逛了起來,只是這一路上我的心裡都隱隱不安,那個男人是誰呢?
一直逛到了晚上我才回家,陳鳴並不在家,沒猜錯的話,他肯定又是出去喝酒了,但我並不在意這個,匆匆洗了個熱水澡。
或者是這一天走得太累了,而感到疲憊不堪,我洗完澡喝了一杯熱水後,我就早早地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個黑衣男人壓在我身上,試圖解開我的睡衣。我拼命掙扎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切就像在夢裡一般。最終,我又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發現陳鳴躺在我身邊,我看着他那一張臉,心裡一陣厭惡。我猜測昨晚可能是他又一次強迫與我發生了關係。
但當我起床穿拖鞋時,我注意到了一個陌生的鞋印在地板上,這明顯不是陳鳴的鞋子留下的。
在這一刻,我心一沉,腦子裡閃過昨天在街角的那個黑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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