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法子很簡單!隻要把冰門給破了,就能進入冰封甬道!”不化骨輕描淡寫的。按照我的估算,這塊冰窖大概有一個足球場大,沒有足夠的體量,就算有陣法護持,也無法長期保持。
“老家夥,你既然知道門,怎麽饒了半彎子?”
“欲速則不達!這冰窖完工以後,就將入口封閉,之後在外牆淋上一層清澈無比的山泉,使得表麵完全合為一體。一千多年了,我哪裏還記得門的具體位置!”我一聽這話,心裏不住罵娘:“他姥姥的,要你何用?這不是等於廢話嗎?”
不化骨皺眉沉思,忽然抬眼盯著冰牆。“子,你用那顆珠子照一照冰麵!”用公冶珠照冰麵,我一下就醒悟了。如果在野外滑過冰的人,應該記得一句俗話“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也就是冰的厚度,到每年三九寒冬時,人就可以在上麵行走。
但下冰之前,用肉眼測試冰塊厚度,一般會造成十五到三十厘米的誤差,這種誤差是由水質和冰炸導致。經驗不足的人,最好打一個口子,用卷尺測量厚度。顯然這種法子,不適合我們現在。要在這一麵冰牆上打多少口子呢?所以老輩中還有一種險法子,便是取燈來照冰麵。根據光的深入程度,大體測定厚度。
我抬起珠子,向冰麵照下去。冰層表麵純淨得就像玻璃一樣,竟沒有一絲細微雜質,隨著光線不斷深入,冰層漸漸透出淺綠、葉綠、深綠、墨綠。之後冰麵發藍,逐漸深藍。隨著我珠子的移動,那微乎其微的冰縫中偶然出現冰炸,如同輕淺冰種翡翠,我照向冰牆許久,用這個法子判斷冰層深淺。
突然,不化骨大吼道:“停!”我仔細盯著那塊區域看,墨綠的冰層,背後竟是一片模糊的深黑色。“這麵冰牆大概十分水深淺,可以開挖了。”
冰夫子挖掘冰封墓穴時,往往會借用珠寶行業判斷冰種玉石的術語,珠寶界稱作“幾分水”。一分水指三厘米厚,二分水指六厘米厚。十分水也就是三十厘米厚度左右。
“哈哈!老東西,你果然有一套!開鑿甬道這事,就看李哥和光頭的了!”李大嘴挽起袖子,打算露一番。就帶上光頭強杭育!杭育砸了起來。
三角鋤砸到冰麵,隻砸出淺淺的坑。隨著鋤尖離開,僅僅掉下一些芝麻大冰渣,伴隨冰麵炸開的一道彩蘊,開出一朵苔花大的坑窪,就沒有一絲動靜了。“呦豁!這是跟老子幹上了!”李大嘴更加賣力的砸牆,光頭強如圖旋風一般揮動鋤子,卻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不化骨直勾勾的盯著那幾個坑,一言不語,神色有些複雜。我問:“這冰到底是什麽結成的,怎麽硬得和金剛石一樣!”“什麽,等等,你剛才什麽?”我把話重複了一遍。“哎呦!你不我倒是忘了,這種冰估計還真得用金剛石一點點扣下來?”
“我的娘啊!用那玩意和鐵杵磨針有鳥區別,老子不幹了!”李大嘴一聽丟下鋤頭,隨後盯著賣力的光頭強發愣。“別挖了,強子,這冰皮有門道!”光頭強一聽,也丟下鋤頭,蹲在一旁盯著不化骨,想聽聽門道!
其實道理我是懂的,這邊的冰並沒有什麽特別。“這些冰塊堆積在這裏少上千年了。這底部的冰由於受到物理擠壓,內核激烈碰撞,密度變得極大。又加上這裏寒氣極重,因此想要憑借手上的工具挖開,是不太可能的了!”
“依你,那就沒法子了?我們又沒帶炸藥!”李大嘴眨巴眼,竟有些懶洋洋起來。“嘴哥,用炸藥也搞不定這冰牆,首先你得打一個眼,把炸藥塞進去,如果靠在牆下,頂多砸出巴掌大的坑!”光頭強得沒錯,用炸藥還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意外,這也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冰牆結得實在太後了,我拿出彩筆,根據光照原理,大致畫出了一個入口的範圍。眼前形式分析,硬挖是完全不行的。我眼中在不斷回放曆史上牛逼的工程師是如何搞定這問題。
首先出現在腦海裏的是大禹,傳他借軒轅斧劈開龍門。不這是傳,就算是真實的,我們哪裏有軒轅斧借?之後閃現在腦海裏的是魯班,我實在想不出他在這些渠道工程有什麽突破性的發明。再之後,冒出了一對父子。開鑿都江堰的李冰,他們開鑿渠道時,就曾遇到石山阻隔。四川那一帶石頭的密度,估計和這冰塊才不多。按照戰國的生產力,要劈砍一座石山也是可能的,但那要曠日持久。李冰實地考察後,得出一種巧妙的法子。
他讓民工砍伐大量的樹木,堆在石頭表麵,下令放猛火狂燒,等火一熄滅,又令民工挑冷水潑上去,熾熱的石塊猛的遇冷,內部不斷膨脹,就發生了爆裂,這時再讓人開鑿,短短十餘就開鑿了一座石山。其實如今的各種科技成果,在古人的智慧裏有出現過。現在一些不肖子孫,自己混得差,反而處處怨祖先。殊不知祖先的智慧都黑紙白字寫在書裏。
“拿火燒!”我和正陽,董彤竟同時一字一頓的出了這三個字。
“哎呀!我怎麽沒想到,還是你子激靈!”李大嘴竟似恍然大悟,狠狠一拍腦袋。幹就幹,從溶洞中找到一些千年胡楊木,木材幹透了,一點火就燒著。劈劈啪啪作響!
隨著火勢升騰,那冰也一點一點消融,冒出一股股白霧,冰塊映著火花,竟泛出彩虹一般的光芒。“借助火勢,咱們也動起來!”我們幾人輪番倫起鎬頭,果然沒有多久就打出了一個洞。大概三個時左右,那層三十厘米厚的冰,就完全被鏟除,後麵露出一個拱形的甬道。
那個甬道裏麵一片漆黑。拱頂懸著如圖利刃一般的冰棱,看來這裏麵竟也是通風的,否則整個冰塊中是無法形成冰棱的。
我們幾人輪番用劍削去吊著的冰棱,這種冰塊密度不大,用劍輕輕一砍,就整塊掉了下來。我們走在冰道裏,哈出白氣。在公冶珠的照耀下,四周冰麵晶瑩通透,似乎無窮無盡。縱使這顆寶珠發出的光線穿透能力極強,也照不到冰的盡頭。這種純人工打造的冰窖,真不知道能讓多少人破產。看這種浩大工程,我心中沒有一絲自豪,竟是對曆史上螻蟻一般生存的**的悲哀!
我記得一句話”隻有曆史無比平淡的國家,人民才是幸福的!“那種動不動就營造浩大工程的朝代,最終買單也是百姓。我腦海裏不斷想象,當年那些修建這座冰陵的悲苦百姓。對於現代社會,以擁有這種閃耀帝王榮耀的陵墓數量多,規模大為榮的輿論導向,而忽視背後的苦難,甚至完全湮滅的社會現象,可以是一種人性的悲哀吧!
“快瞧冰裏好像有一個影子?”我一聽頭皮就炸開了,畢竟這種九絕凶墳雖然放走了煞氣,當千年擠壓的怨氣還是相當凶的。加上陵墓這個主兒,到底是什麽東西,還不能確認。我哪裏敢掉以輕心,順著他們的眼光望去,冰裏果然有一個影子,看著不像人,反倒類似一群拇指大的金蠶。
“哈哈!又不是人,隻不過是一些被凍住的昆蟲而已!”我鬆了一口氣,又盯著那些被凍住的昆蟲一眼。那些蠶好像微微蠕動,我揉著眼看了看,果然是在蠕動。那些蠶在大口咀嚼冰塊,就好像吃桑葉一般。我們五人包括不化骨嘴都張得老大,可以塞入一個拳頭,眼珠都要掉出來了。
這下麻煩可大了,這些家夥可不好惹……
《茅山秘要》中:“寒冰蠶以冰為食,食百年化蛹,又百年成蛾!蛾大如鷹,能食人血,磷粉尤毒,中者立死!”就是寒冰蠶沒什麽屁可怕,可怕的是飛蛾,竟能吃人。這座冰陵形成千年,都可以孵化出五代飛蛾了。不過這些寒冰蠶吐出冰絲,倒是好東西,遇火不化,遇水不濡。頭發粗細就足夠吊起千斤重物,比正陽那根狻猊索還要牢固。
不過這時候,我們能平安走出去,就阿彌陀佛了。冰絲這種東西,本身就少得可憐,一隻冰蠶百年才吐那麽一冰絲,並且是為結繭用的,你敢虎口奪食?就算有冰絲,你沒有工具怎麽能抽出來。要是被它吐出的絲捆住,那就甭想逃脫了。就算青冥劍砍上一,也隻能勉強砍斷一根而已。我們哪裏還敢期盼什麽冰絲,隻要不碰到冰蛾,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我們走得更快了,甬道洞口越來越近……
俗話怕遇到什麽,就偏偏遇到什麽。我們走入洞穴,大概有十餘分鍾左右,眼看就要出去了。一陣怪風迎麵撲來,帶著一種奇怪的香氣,伴隨著一種類粉非粉的灰霧,撲撲的灌進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娘的,不會是那東西出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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