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立足未定,借助公冶珠光亮,隻見墓室深處灰蒙蒙一團沙狀物,從內中疾飛出來,撲向我們的頭頂……嗡嗡巨響,雙耳震鳴。正陽不慌不忙,將道袍脫下,向空中一掃,噗呲打下一片黑乎乎的家夥。“哎呀,是胡蜂!”一隻胡蜂撲向了我,猝不及防,在我手臂上一叮,登時紅腫,疼得眼淚直流。我抱頭倒地,用外衣包裹住全身。
正陽將長袍擲出,抓住的手臂,恰好捏到蜂贅處,那個酸爽,疼的我嗷的一聲叫了出來。他也顧不得許多,抓起一塊木板,就地翻了幾翻,躲到一處洞穴裏,將木板擋住。隻聽的咚咚,那蜂群似發瘋了,不斷衝撞……
偶然闖入的幾隻胡蜂,也被正陽雙指一鉗就掐死了,掉在我眼前,我撿起仔細一看:那胡蜂足五厘米長,通身如藍寶石,雙翅橙紅在光照下隱隱發光,這分明是“沙漠蜘蜂”,是胡蜂界中,唯一以狼蛛為食的種類。
沙漠蛛蜂毒性大,它會毒暈狼蛛,在其體內產卵,幼蜂不斷成長,把活蛛完全吃掉。古話所“螟蛉之子”,古人以為蜾蠃有雄無雌,無法進行交配生產,沒有後代,於是捕捉螟蛉來當作義子喂養。其實這是把螟蛉捕捉來喂養幼子。相信古人居住在沙漠中,可能會編出“蛛蜂無子,狼蛛為之”這種成語來。
我痛得額頭冷汗直下,手臂不斷脹大紅腫,直至發紫,我緊咬牙冠,身上打起擺子來。正陽將中衣脫下,堵住縫隙。才轉身看向我,借助亮光。他臉色刹時就白了,似乎下了很大決心“能忍得住麽?”我幾乎痛暈了。“快忍不住了!”
“拖下去會死的,你算是我看得起的朋友!”
確實,我覺得正陽這人高傲清冷,能從這種人嘴裏出這句話,那十有八九是真心實意的。我問“你有法子嗎?”
“刮骨療毒!”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快嚇暈,頭皮發緊,心想“老子恐怕等不到刮完毒就死了!”看著正陽認真的樣子,咬住牙點了點頭。
斯密特叮咬疼痛指數”是美國有個賈斯汀·施密特的狠人,親自拿一百五十種昆蟲叮咬自己,他把昆蟲的疼痛分成四個等級。火螞蟻屬於一級,大黃蜂屬於二級,胡蜂疼痛達到四級,斯密特評語:不僅疼痛,而且很痛苦。就像將一燒杯的鹽酸潑到了皮膚傷口上的感覺。
對應到疼痛等級則是10到11級,就好比手指被切斷的劇痛!想到這裏,我樂了。刮骨療毒到底相當9級劇痛,老子以痛攻痛,最多相當1級蚊蟲叮咬。這買賣還是值得的。正陽看了我一眼,嚇了一跳。後來我才知道,他以為是疼痛到產生幻覺的境界。
正陽從我包內掏出一道五雷符,雙手掐訣,那符噗呲就著了,他拔出玄鐵匕首,在火上一炙。便將我半邊衣袖脫了下來,正陽拿了塊破布:“咬住!”我拒絕了,掏出了《茅山秘要》,仔細的閱讀。正陽看得直點頭,實話,我那時隻不過是裝模作樣。
“我數到三就下刀!”
我聽到這話,整個神經就聚焦到三那個數上。隻聽正陽念道“一、二……”二字猶未了,初始隻覺得蚊子叮咬,十餘秒後,一陣劇痛傳來。我幾乎昏厥過去,耳邊聽到謔謔聲,不用那是匕首和手骨摩擦的聲音。一股熱血順著我手臂,滑過指尖滴落在地麵。
我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由衷佩服關雲長這一般神人。老子痛得腦海空白,緊緊盯著茅山秘要,一句話看成了七八句,另一隻手插入地下,扣出一塊大坑。我全身被汗浸透了,就好像從水裏撈起來似的。
“好了!子,不錯!”
正陽從不當麵讚譽人,能得到他的不錯兩個字,那是值得驕傲的。我聽完這話後,雙眼一黑,昏厥了過去。不知多久,我醒了過來。明顯感覺傷口好了,被一塊紗布包住,裏麵微微發涼。大約一個時,手臂竟可自由活動。
“你知道這沙漠蛛蜂習性的,沒有覺得有異常?”
“這種胡蜂輕易不襲擊人類,除非受到驚嚇,或是巢穴被攻擊!”
“你隻到了一點,再仔細想想!”
我在腦海中無數遍回放,搖了搖頭“不知道!”
“唉!你是夏家唯一傳人,怎能不用心點呢?這隻不過是磨難,將來遇到大事,你獨自要如何處理?你知不知道,你的擔子很重。你要比別人努力一百倍……你知道蜜蜂靠什麽感應方向嗎?”
我不知道正陽為何突然間這樣婆婆媽媽,而且話裏話外充滿關愛之意。經過他這一提點,我似乎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
宇宙空間到處都存在強弱不一的磁場,至原子、原(養蜂論壇)子核和基本粒子,大至地球、太陽和其他體都具有磁場。地球上的生命都依賴於並且必須適應地球磁場,就像人對光、溫度、氣壓等因素的適應一樣。地磁場對蜜蜂定向有直接的影響,它們能探測到地球磁場中隻有靈敏磁強計才能辨別的微漲落。
是否意味著這裏的磁場發生改變,導致胡蜂集體發狂,從而瘋狂的攻擊其他動物和人類?又是否可以理解,我們打開了凶墳,破壞了陰陽和諧,導致胡蜂感應不到正常磁場,從而暴走?我將理解和正陽了,他很滿意的點頭。
“胡蜂已經沒了!”
我驚得目瞪口呆,那群吊炸的東西就這樣沒了,正陽是怎麽做到的?我正要開口,正陽搖了搖頭,踢開木板,走到墓室裏。
諦聽像的頭部就墜在這裏,將胡蜂窩砸出了一個大坑。那胡蜂窩足足有十人圓桌大,硬度不會比夯土差,被砸出的洞裏,還有好幾隻胡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已經找不著北了。地上一片沙蜥和老鼠屍體。
“慢點!注意看地上……”
我仔細往地上一看,隻見黑壓壓一片胡蜂屍骸,密密麻麻,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我不敢踏足,正陽反倒絲毫不在意,從胡蜂上踩過去,留下幾道腳印,我也跟著他的腳印,心翼翼走了過去。
前麵青石拱起的甬道,有子彈嵌入的痕跡。金剛門被轟了一個大洞,從破損痕跡看,明顯不久前有人剛進去。
我們走過甬道,經過一道密密匝匝下行的道,大約走了三四分鍾,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古典宮殿式建築出現眼前。
享殿是整個陵墓建築的主體部分,規模最大,進入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享殿用於支持封土的巨大石墩大柱子,大概五米一根,左右各六根。這柱子的數量是有講究的,王侯八根,大臣六根,富豪就隻能直接架在墓壁之上。這麽大的石柱,至少要從數十裏外搬運過來,以古代的生產力是怎麽做到的?
或許就是我們認為最無法實現的,通過駱駝等畜力,從產地一點點運過來。
柱中間的黑暗裏,竟然擺設好幾個類似長信宮燈一樣的銅人,火焰熄滅了好久,裏麵存儲的水早就蒸發了。我掏出打火機,準備點亮燈奴試一試,被正陽及時阻止,他認為點亮後會改變氣場流動,影響墓室的平衡,造成沒必要的麻煩。
這裏安靜得嚇人,偶然聽見幾聲輕微的胡蜂扇翅聲,反而這種場麵,讓我更害怕了。越害怕越感覺身後涼颼颼的,莫非是有鬼?我心下一驚。但我又不敢回頭,我掃視享殿的四周,六梁六柱支撐住頂部青石,竟不見一絲縫隙。
突然正陽一躍而起,將我推到一邊,隻聽嗖的一聲,一道黑影當的撞到地麵。“他娘的,這時飛弩……”沒想到西域這邊也學走了機關!
“這不是機關,你仔細看看!”我聽正陽這樣一,急走到那東西麵前。果然是虛驚一場,那一隻登山棍,這太不可思議了,我竟然差點被登山棍給插了。轉瞬,我雙眼一驚,仔細看那根棍子,這不是董彤的東西?
知道是董彤的東西,反倒給我們許多安慰,起碼他們活在進入了墓室,並沒有受到攻擊,我們的大方向是不會錯的。
享殿正中擺著一座玉塔,是典型的竺風格,那塔不甚高大,大概有七級。根據《地藏菩薩本願經》記載:佛家以為七層的寶塔,來供奉高約為百公尺來的大佛像,建了如此的大佛來供養,功德是很大的。俗話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講的也是這個道理。
那塔供奉在蓮花底座上,底部刻著佛祖圓寂的場景,四方三千弟子,齊齊拜伏在佛祖四周,佛雙目微閉,曲臂枕首,麵朝西方。不用,這是一座佛祖真身舍利塔。當年阿育王建立了八萬四千座佛塔,在西域有八座。這肯定是佛祖真身舍利塔之一。
正胡思亂想著,一邊的正陽叫了我一聲:“你快看這裏。”
我們轉過頭去,發現正陽已經攀上從享殿背後,掏出一個包,從裏麵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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