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柩遠去,靈魂也遠去。就連往日的記憶,居風也想讓它遠去。因為每每想到龍老前後的變化,居風都會覺得,心裏麵悲痛得難受。
薇拉挽著居風的手,感受到居風的情緒變化,眉間多了許多抹的戚戚之色。
“風,不要再想了,龍老也許……也許有難言之隱呢?”
薇拉想了半,也隻想到了這樣一個蹩腳的理由,一個連她都不忍心出口的理由。
一個智慧通達的老人,一個戎馬一生的老人,怎麽可能會在臨死的關頭,思想於人驅使呢?除非他自願,不然誰能夠強行讓他改變自己的思維。
若是以往,薇拉一定不會選擇這種方式來嚐試著欺騙居風,因為她自己都不信,又如何取信居風呢?可是現在,她和居風的關係已經不再渾濁而是清新如山間清泉,所以她可以這些無傷大雅的欺騙,讓居風知道,有人在關心他。
果然,居風拍了拍薇拉的手掌,低下頭微笑,表示自己知道了薇拉的關心,不會一直陷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可是再度抬抬起頭,望著灰蒙蒙落著雨的空,居風難道就自欺地要相信薇拉所的理由嗎?
然而居風卻不知道,就連他和薇拉兩個人都認為不會出現的情況,卻真實的出現了。
有一把傘悄然出現在居風和薇拉的身後。
所謂悄然,也就是居風在他臨近自己的時候,才和薇拉一起轉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潔白無暇的臉龐,那張臉龐長在男人的身上。
“你好,我叫甘文,龍老的門生。嗯,就是最得意的那種。”
擁有潔白無瑕麵容的男子微微施禮,很禮貌的介紹自己道。隻是話語未免有些輕浮,若非張狂的少年,哪有人會一開始就這樣浮誇的介紹自己?
可是居風的視線落在青年身上的時候,卻不禁巍巍訝異,因為他身上渾然流露出來的,是一種閱盡鉛華之後的內斂和成熟,絲毫沒有輕狂之氣,和他的言語似乎有些不符。
居風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自己的身邊,還強調自己是龍老的得意門生。
甘文見居風微愣,知道是自己失言了,於是連忙解釋道:“少將不要誤會,我這樣隻是為了讓您相信,接下來我所的每一句話,都是老師親口告訴我,並且真實可信的。”
居風聞言更加愣神,旋即想到了龍老臨死前的反常,忽然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裏閃現,以致於他的眼睛明亮起來。
甘文向遠去的靈柩深深施禮,眼神裏麵流淌出來的悲傷,濃烈的好像是盛開的一大朵紅牡丹。
居風也強行壓抑著心裏對於那個想法確認的渴望,拉著薇拉一起,朝著相同的方向鞠躬。
少許,甘文邀請居風道:“這裏不是話的地方,我們擇地詳聊。”
居風和薇拉隨同甘文移步到醫院的一處私人會館,人煙稀少,正好可以避人耳目。
傘落在門口,進屋需要脫鞋,三雙雪白的襪子踏過了紫檀木地板,來到了內裏的一個雅間。
落座之後,甘文沒有給居風多少思考的時間,開門見山,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第一句話,就讓居風目瞪口呆,深深震驚。
“龍老生前最後對你的話,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為要保護你,和他留給你的財產。”
不顧居風和薇拉愕然的目光,甘文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雕金的紋飾,上麵鐫刻著金龍的圖案。
“寰科造能夠異軍突起,很大程度是因為聯合國內部的不穩定。現任聯合國秘書長劉羸,就是一個權利主義分子,按照龍老之前的了解,他應該是和寰科造有過約定,一起推翻了前任秘書長閣下,然後聯手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龍老是前任秘書長閣下的忠實夥伴,可是無奈劉羸的勢力日漸強大,現在軍隊都掌握在他的手裏。龍老被逼無奈,才會對你那番話,目的就是為了在敵人的魔爪下,為你遺留這份產業。”
“這是他的親軍,破龍軍隊,滿編製現在都在你的手裏。”
甘文著,把手裏的金龍紋飾推到了居風的麵前,圖案中金龍翔翥飛揚,姿態昂揚,那麽氣質神韻,多像居風第一次見到龍老時候的感覺。
“滴答!”
一滴眼淚從居風眸間流淌,落在桌子上的金龍上。
居風想起自己對龍老的不解,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
龍老,居風對不起您!
甘文的話言簡意賅,雖然忽略掉了其中的詳情,但是居風卻完全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可是越加的明白,內心裏就越加的悲傷。
本以為自己在大麥哲倫星征戰十分地危險,卻不知道原來政治也是一份無聲沒有硝煙的戰場。連龍老這樣的巨擘,都要為了將來的大業,暫時出違心的話。何其悲傷。
居風想起了龍老在臨死時候,聽到自己堅持自己看法時候的笑容,到現在才明白那笑容的涵義。
原來,龍老一直都期待自己這樣去。
“如果你不是那麽堅持,龍老的這個軍隊也不會給你,而我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居風聽到甘文的補充,不禁後背直冒涼風,原來這是一場考驗,而自己,差點就淪陷,險些就辜負了龍老寄於的厚望。
居風拿起桌上的沉甸甸的破龍牌,覺得這是此生最艱難的一次托起。
他陷入了回憶,陷入了關於龍老麵對敵人的圍困時所能想象的畫麵。無形的刀劍都擱到了龍老的脖子上,他被迫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初衷,改變自己的態度,卻不是為了自己的生死,隻是為了能夠給居風留下一支軍隊,為了寰宇的未來。
而自己卻莽莽撞撞,連隱忍都不懂得,險些就釀成了災禍,真是有愧龍老的重托。
甘文看著居風陷入沉思,逡巡片刻,還是將他從沉思中打撈起。因為現在的時間真的很危急,而自己作為龍老的得意門生,每一步都在別人的觀察中,所以更加需要抓緊。
“居上將,現在還不是沉痛的時候,我們的處境依然很危險,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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