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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離開酒店時，我遇到了那個被趕出去的眼鏡男。他正在路邊抽煙，看起來很懊惱。
"方便聊聊嗎？"我遞給他一支煙，"我覺得你剛才問了個好問題。"
他警惕地打量着我："你是誰？"
我壓低聲音："一個想了解真相的人。"
他猶豫了一會，掏出一張名片："改天詳談。"
看着名片，我心跳加速——他是國家重點實驗室的研究員。
回到報社，我立刻給老馬打電話："幫我查查最近半年內破產或經營困難的企業，特別是環保壓力大的那些。"
放下電話，我打開筆記本，寫下今天的發現。窗外已經華燈初上，但我知道，黑暗中還藏着更大的秘密。而這，僅僅是調查的開始。
實驗室研究員的名片在我手裡沉甸甸的。李萬青，國家新能源材料重點實驗室副主任。約見地點定在一家偏僻的茶館，他選的位置在最裡面的包間。
"我知道綠洲環保在搞鬼，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李萬青給自己倒了杯茶，手有點抖，"他們的技術純屬天方夜譚，但偏偏騙過了一大批人。"
"連環保部門的審核都能通過？"
李萬青冷笑一聲："他們根本沒去環保部門報批，用的是境外檢測報告。說白了就是個皮包公司開的證明。"
我掏出前兩天的採訪資料："他們的碳捕捉技術真有他們說的那麼神奇？"
"碳捕捉？"李萬青推了推眼鏡，"你去看看那些買了設備的企業現在什麼情況？那些設備耗電量巨大，就算真能捕捉到二氧化碳，整體能耗也遠超減排量。"
我記起徐總的遭遇，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不就是個完美的套路嗎？企業為了環保指標花大價錢買設備，結果不僅沒效果，還因為能耗太高雪上加霜。企業越是撐不下去，就越急着找出路，正好掉進他們下一個圈套。
"最氣人的是，他們居然在Nature上登了軟文。"李萬青從包里拿出一份雜誌，"你仔細看這個廣告，全是忽悠人的概念，國外同行都在笑話......"
話說到一半，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服務員探頭進來："不好意思，查消防。"
我和李萬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警覺。等人走後，李萬青壓低聲音："明天約個地方再聊，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老馬發來的消息：這半年內，至少有二十多家中小企業因為環保問題破產或被收購。而且，他們全都採購過綠洲環保的設備。
"有個情況要提醒你。"老馬在電話里說，"我查到綠洲環保背後有個叫'碧海投資'的公司，專門收購那些經營困難的企業。更邪門的是，每次收購後，環保部門的處罰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心裡一驚。這哪是什麼環保公司，根本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狩獵場！先用環保設備榨乾企業的現金流，再通過關聯公司低價收購，最後還能藉助不知什麼關係擺平環保處罰。
正想着，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李萬青發來的短信：【新城科技園後面的咖啡館，我發現了一些關於他們資金往來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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