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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另一份材料："這是我整理的時間線。從2021年開始，實驗室每篇高分文章的發表過程，每個項目的申報細節，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你敢！"周老師拍案而起。
"實驗室所有成員的電腦、手機，都安裝了監控軟件。"我繼續說，"每個季度的組會記錄，都要人工修改...這些，我都可以作證。"
話音剛落，張師兄突然推門進來："我也可以作證。"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徑直走到我身邊："實驗室的監控系統是我負責維護的。所有的數據篡改記錄，我這裡都有備份。"
周老師臉色煞白："你..."
"U盤裡的證據，本來就是個幌子。"我冷笑，"您以為，我會傻到把所有籌碼放在一個地方？"
李主任坐不住了："這事...要不我們私下..."
"來不及了。"張師兄掏出手機，"剛才的對話我都錄下來了。副本已經發給了校長辦公室。"
"你！"周老師指着他的鼻子，"叛徒！"
"對，我就是叛徒。"張師兄苦笑，"去年就該這麼做了。"
"都別吵了。"一位紀委舉手示意，"根據舉報信，下周院士預審會上，周教授準備提供的實驗數據涉嫌造假。現在看來，我們確實需要暫停預審..."
"不行！"周老師歇斯底里，"你們不能這樣對我！這些年我為學校做了多少？那些經費、那些榮譽..."
"那些數據造假的論文和項目，您是想全部公開嗎？"我打斷他。
辦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我站起來，看着這個曾經讓我仰慕的導師："周老師，您知道我最不能原諒您什麼嗎？"
他抬頭看我。
"不是數據造假，不是威脅學生。"我一字一句道，"而是您親手把科研變成了一場利益遊戲。那些滿懷理想進實驗室的學生，最後都變成了您手中的棋子。"
"你懂什麼？"他疲憊地擺擺手，"在這個圈子裡，不這樣做，誰能活下去？"
"所以李玲師姐就該被退學？其他學生就該被迫同流合污？"
"夠了！"李主任打斷我們，"現在的關鍵是..."
我轉向紀委："兩位老師，我建議咱們換個地方談。這裡的錄音設備太多，不太方便。"
他們如夢初醒，趕緊起身。臨走前，我又補了一句：
"對了周老師，剛才李玲的錄音是假的。她根本沒和我聯繫。"
周老師一愣。
"這招是您教我的。"我扯扯嘴角，"只要夠狠，夠算計，什麼謊都能成真。"
走廊里，張師兄追上來："對不起，之前..."
"行了。"我打斷他，"你不用解釋。"
"可是..."
"如果沒有你告密，我也想不到要留一手。"我苦笑，"某種程度上，還得謝謝你。"
他愣在原地："所以，你原諒我了？"
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等這事完了，我要轉導師。以後...還是別聯繫了。"
走到樓下，發現李玲正在台階上等我。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真相大白的樣子。"她遞給我一張名片，"要不要來我們媒體做個專訪？"
我看了眼名片，笑着撕碎："不了，我還想繼續做科研。"
"你不怕... 以後在圈子裡待不下去？"
我抬頭看着天空，難得的晴天："這個圈子，總該由我們這代人來改變。"
傍晚，實驗樓前。
收到消息，院士預審會無限期推遲。周老師的課題暫停，等待調查。
而我，終於可以做回那個單純的科研人。
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是個蒼老的聲音：
"是林雨薇同學嗎？我是物理系的王教授，聽說你在找新導師..."
我笑着回答："是的，我想繼續做科研。"
夕陽西下，橘色的光灑在實驗樓上。這棟承載了無數人夢想的建築，終於露出了它應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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