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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我轉身跑進小巷，雨水模糊了視線。但此刻，我反而前所未有的清醒。
有時候，背叛比謊言更能照亮真相。
掏出手機，我給李玲發了條消息：
"預審會的事，我想知道更多細節。"
她秒回：
"明天同一時間，換個地方見。這次，真的別讓任何人知道。"
我看着手機，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凌晨三點，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怎麼也睡不着。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全是張師兄的未接來電和道歉短信。我一條都沒回。倒是李玲的那條消息，我看了無數遍：
"明天下午三點，圖書館八樓。帶上所有證據。"
翻出U盤，插入電腦。這是僅存的一份完整證據了——昨晚回來我就發現，實驗室電腦里的文件全被刪得一乾二淨。
"叮"的一聲，電腦突然彈出一條消息。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是周老師的郵件。
標題很簡單：《給雨薇的一封信》
"雨薇：
見字如面。最近的事，是我處理得不夠妥當。你是個好學生，我很欣賞你的執着。明天上午十點，來我辦公室一趟。所有的事，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周師"
我冷笑一聲，正要刪除，突然注意到郵件底部有個不起眼的附件：一份PDF文檔。
點開一看，我倒吸一口冷氣——是我本科期間的一篇論文綜述，上面密密麻麻標註着抄襲的痕跡。
手機適時地響了。周老師的聲音溫和依舊：
"看到郵件了嗎？你本科時期的這些把柄，想必不想被人知道吧？"
我死死攥着手機："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明早十點，帶着U盤來我辦公室。大家坐下來好好談。"
"你在威脅我？"
"不，我是在給你機會。"他頓了頓，"張明那孩子也是為你好。你真以為憑這些證據就能掀翻我？"
我掛斷電話，癱坐在椅子上。初秋的夜晚有些涼，但我後背全是冷汗。
"叮咚"，又一條短信。這次是張師兄：
"聽說周老師找你了？別衝動，我們見面聊聊。"
刪除。
又一條：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混蛋。但這次是真心想幫你。"
還沒等我刪除，李玲的電話就打來了：
"周老師聯繫你了？"
"你怎麼知道？"
"他慣用的伎倆。"她冷笑，"當年也是這樣威脅我。不過這次不一樣，我們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翻出預審會的日程表："你確定消息準確？"
"絕對準確。"她壓低聲音，"預審會上，周老師肯定會用造假數據。到時候我們當場揭穿..."
"等等，"我打斷她，"為什麼是'我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不信任我？"
我苦笑："現在的我，連自己都不敢信。"
"那好，我攤牌了。"她深吸一口氣，"我最近在一家科技媒體工作。如果能拿到周老師造假的直接證據..."
"原來如此。"我諷刺地笑了，"所以你也是為了爆料？"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她反問，"難道你寧願自己舉報、自己對抗，最後像我一樣被踢出學術圈？"
我無言以對。
"明天見面詳談。"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我望着窗外的月亮。這一天的反轉太多，我已經分不清誰在說真話，誰又在演戲。
凌晨四點，我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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