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我暗暗按下錄音筆的開關:"周老師,其實我都看到了。那些被篡改的實驗記錄,那些造假的數據,還有李玲師姐留下的證據..."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我的心跳快得要炸開。
突然,周老師笑了:"你以為,就憑這些就能威脅我?"
"我不是要威脅您。"我強迫自己冷靜,"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為了評院士嗎?"
"你太天真了。"他站起來,踱步到窗前,"在這個圈子裡,誰不是這樣?沒有論文就沒有經費,沒有成果就沒有地位。李玲就是太較真,才會..."
他突然停住了,轉身盯着我的實驗服內袋:"所以,錄音設備準備好了嗎?"
我心裡一驚。他早就識破了。
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響起。是張師兄發來的消息:
"快跑!儀器驗收出問題了!周老師讓人查監控!"
我猛地站起來,但周老師已經繞到了我身後。
"把錄音筆交出來。"他的聲音不容置疑。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張師兄站在門口,手裡拿着一份文件:"周老師,不好了,新儀器出事故了!"
周老師一愣。我抓住機會,奪門而出。
身後傳來周老師的怒吼:"給我站住!"
但我已經衝進了樓梯間。腳步聲從上下兩個方向傳來——他竟然真的在實驗室安插了眼線。
"這邊!"張師兄一把拉住我,推開消防通道的門。
我們跑下樓,一直跑到地下車庫。夜色中,張師兄的車燈亮起。
"上車!"他拉開副駕駛門。
發動機轟鳴,車子衝出地庫。後視鏡里,實驗樓的燈光漸漸遠去。
我癱在座位上,手還在發抖。錄音筆里的內容不夠致命,但至少證明了周老師知道數據造假的事。
"你太冒險了。"張師兄握方向盤的手也在抖,"萬一被他..."
"謝謝你。"我打斷他,"如果不是你及時提醒..."
他沉默了一會兒:"所以,現在怎麼辦?"
我從口袋裡掏出U盤:"這些證據,也許不夠讓周老師倒台。但至少..."
"夠讓他在院士評審上栽個跟頭。"張師兄接過話,"但你以後在實驗室..."
"我早就想清楚了。"我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真相比學位更重要。"
張師兄突然靠邊停車,轉過頭直視我的眼睛:"你知道嗎,去年李玲之所以敢舉報,就是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她也是這麼想的。"他苦笑,"結果你也看到了。"
我攥緊了U盤:"這次不一樣。因為...我有你幫我。"
車廂里安靜下來。只有遠處的路燈,在黑暗中閃爍。
"你被二級學術警告了。"
張師兄把一份紅頭文件扔在我面前。我瞥了一眼:實驗記錄不規範,實驗數據前後矛盾,違反實驗室管理條例...一系列莫須有的罪名。
從辦公室逃走那晚已經過去三天。我沒敢回實驗室,窩在出租屋裡整理證據。張師兄就變成了我在實驗室里的眼線。
"這還不是最糟的。"他在我對面坐下,"周老師把你踢出了下周的答辯團隊。"
我冷笑一聲,繼續敲鍵盤。屏幕上是一封舉報信,收件人是校學術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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