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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凌晨兩點的實驗室大樓靜得可怕。
我一邊啃着泡麵，一邊死死盯着電腦屏幕。張師兄給的U盤裡的內容讓我頭皮發麻——過去三年實驗室發表的所有高分文章，幾乎都能找到數據造假的痕跡。而最觸目驚心的，是一份命名為"L.L.的原始記錄"的文件夾。
是李玲師姐的實驗記錄。
"來點夜宵？"張師兄推門進來，手裡提着兩杯奶茶。看到我的表情，他嘆了口氣："都看完了？"
我用力咬了咬吸管："這些數據，你早就知道？"
"去年答辯前一天，李玲把這些證據給了我。"他在我對面坐下，"但我什麼都沒做。"
"所以你就看着她..."
"你以為我不想幫她？"張師兄突然提高音量，"可我他媽能怎麼辦？舉報？實驗室里誰不知道周老師的關係網？"
我第一次聽他爆粗口。印象里他永遠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連寫錯實驗記錄都會道歉的人。
"那你現在又為什麼要幫我？"我直視他的眼睛。
他別過頭去："因為...算了，不說這個。你打算怎麼辦？"
我低頭擺弄着泡麵盒："下周答辯，我跟周老師一起去。"
"你瘋了？！"張師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沒看到李玲的下場嗎？"
"正因為看到了，所以我更不能退縮。"我掙開他的手，"但這次不一樣，我需要你幫我。"
他愣住了："你想幹什麼？"
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錄音筆："周老師不是一直讓我去他辦公室匯報工作嗎？明天，我要讓他親口承認這些造假。"
"太冒險了..."
"這是唯一的機會。"我咬着嘴唇，"答辯前，他最緊張的就是這些把柄。只要能套出他的話..."
張師兄一把奪過錄音筆："你覺得他會那麼容易上當？"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深吸一口氣，"明天系裡要驗收新儀器，你負責演示實驗，對吧？"
他點點頭，突然明白了什麼："你是說..."
"幫我約周老師明天下午四點談話。"我從包里拿出一份材料，"就說要討論這個課題方案。"
張師兄快速掃了一眼："這不是李玲以前的研究方向嗎？"
"沒錯。"我勾起嘴角，"他最怕的就是這個。"
第二天下午三點五十分，我站在周老師辦公室門口。錄音筆藏在實驗服內袋，手心全是汗。
"進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打出條狀的影子。周老師坐在辦公桌後，正在審閱文件。
"周老師。"我把課題方案放在桌上，"這是我最近在看的一些思路，想請您指導。"
他掃了一眼標題，眼神閃過一絲異樣："這個方向...有些眼熟。"
"是李玲師姐以前做的課題。"我故意提起這個名字，"我覺得她的實驗設計很巧妙，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沒做下去..."
周老師放下文件，盯着我看了幾秒："你很關心李玲的事？"
"我只是覺得可惜。"我假裝翻看方案，"那麼好的實驗思路，那麼完美的數據，為什麼突然就..."
"完美的數據？"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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