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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走出基金會大樓時,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陳慈最後那句"期待你的報道"里的威脅意味,即使是個路人也能聽出來。
手機還在瘋狂震動。李總連發幾條信息:"快查查這個賬號......"
還沒等我點開,一個纖細的身影撞了上來。隨着一聲輕響,對方的手機掉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慌亂地蹲下去撿手機。我也彎腰幫忙,卻在看清她的臉時愣住了 - 這張臉,剛才在數據中心的"待預測名單"上見過。
"你是...小雨？"
女孩明顯嚇了一跳:"你認識我？"
直覺告訴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是的,我在基金會看到過你的資料。你是下一批受助者候選人對吧？"
她警惕地後退一步。我連忙掏出記者證:"我是調查記者,正在查一些事。如果方便的話......"
"不要在這裡說話。"她四下張望,"跟我來。"
半小時後,我們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館坐下。
"你也覺得基金會有問題對嗎？"她開門見山。
我謹慎地點頭:"你知道些什麼？"
"我哥哥他......"小雨的手指緊緊絞着衣角。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他失蹤了。"她說這話時眼睛直直盯着咖啡杯,"基金會說這很正常,說很多受助者選擇重新開始生活...但他怎麼可能不告訴我？"
我心裡一緊。多少個午夜夢回,我也曾這樣質問：為什麼父親會突然離開？一個想要揭露真相的人,怎麼會不留下隻言片語？
"你相信嗎？"她抬起頭,眼裡噙着淚,"他們說他主動放棄了所有聯繫。可那天,他還在給我的新房子挑窗簾......"
小雨的眼圈瞬間紅了："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爸媽車禍後，是他一直在照顧我。他說接受基金會的救助後，生活會好起來的......"她哽咽着，"可他食言了。他答應永遠陪着我的......"
我握緊了拳頭。這種痛，我再熟悉不過。"你哥哥......最後一次見面說了什麼？"
"他說......"小雨擦了擦眼淚，"他說要為我創造更好的未來。可我不需要什麼更好的未來，我只要他平安。"
小雨吸了口氣，哽咽的說道："我哥哥在收到第三筆救助金後就失蹤了。更奇怪的是......"她壓低聲音,"我最近看到他的賬戶還在活動。每個月都有一筆固定金額轉入一個加密貨幣賬戶。"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掏出手機,調出李總發來的賬號:"是這個嗎？"
她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因為方立的賬戶也在向這個賬號轉賬。"我深吸一口氣，看着小雨驚恐的眼神，心裡一陣刺痛。
"不會的......"小雨喃喃道，"這說明哥哥他......"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相信我，這次我們一定要找到真相。不是為了報道，是為了那些還在等待親人回家的人。"
回到報社後,我把所有受助者的照片鋪在桌上。年輕的、年老的、男人、女人...他們的笑容還定格在領取救助金時的新聞照片上。可現在,他們都消失了。
就像擺在面前的多米諾骨牌,每一個倒下的時間點都如此精準。三筆救助金,就像一場精心設計的倒計時。而最令人不安的是,他們的銀行賬戶仍在不斷跳動,像一具具被提線木偶般的屍體......
"這不是人工操作的痕跡......"我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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