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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一個人來到丁家豪家。
丁家豪的媽媽聽完我的來意，臉上結了一層霜，「叭」地把一個平板拍到我手裡：「這是我家那個老色批和你家那個狐狸精在一起的證據，一對不要臉的東西！」
「老公，謝謝你給我刷的輪船、大火箭，愛你喲！」
「不用客氣，還是老地方、老房間……你表現得好一點什麼都有了。」後面跟着一個色迷迷流哈喇子的表情。
「你討厭了，人家都怕你了！」
「比起你家那個窩囊廢怎麼樣？」
「你討厭，人家現在都是和他分開住的……」
「還穿那件黑色的，看着就來勁！」
「人家知道了。」
……
我手腳冰涼，兩眼發黑，那些文字亂成一團蒼蠅繞得我頭疼，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04
再醒來，四周一片白。
一個小護士在掛吊瓶，看我睜開眼，一臉同情:「主任說你沒什麼大事，就是急火攻心。」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衣冠楚楚、戴金絲眼鏡的男人進來，眼眉立着、嘴角吊着：「你就是『90乖小丫』的老公是吧，我們的事你知道了，她以後也不用在你跟前遮掩了。你現在窮得不是都要當褲子了？這裡有20萬，你和她離婚，算是給你的補償！」
然後扔下一張銀行卡，很屌地轉身走了。
去民政局的路上，柳菲一直興高采烈地打電話，仿佛離婚對她來說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哎呀，寶貝，我馬上就到了，你先別着急……」
「對，就是那個五星級酒店，你訂好位置了嗎？」
「好好好，我手續辦完就立刻過去。」
……
柳菲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刺進我的心裡。
兒子選擇跟我，她給兒子的銀行卡也被他拍到地上：「我嫌髒！」
我也把那個小四眼的銀行卡扔還回去：「老子就是要飯，也會繞過你家門口。」
一輛奧迪接走了柳菲，開車的是那個小四眼。
兒子默默地站在一旁，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麻木。
讓我心疼。
好奇害死貓，循着丁家豪媽媽提供的鏈接，我進入了那個比較小眾的直播平台，看到了柳菲在平台上直播的尊容。
賬號名字叫「90乖小丫」！
——明明是八零的尾巴，偏偏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直播間裡，柳菲穿着件旗袍，把嬌好的身材襯托得愈加玲瓏有致，一會兒搖曳着唱歌、一會扭動着跳舞，乍一看也沒什麼，但評論區卻是一片虎狼之詞：
「旗袍開叉太低，不如上次的那個超短裙……」
「那個露臍裝也挺有味兒……」
……
「我就喜歡這種沒有青澀、特有韻味兒的老妹兒！晚上十點，天上人家公關局，兩個神話跑車走起……」
「讓讓！黃金海岸，同一時間，兩輛私人飛機！」
「兩個火箭，你們都閃一邊兒去！」
「丫丫，哥只要打個啵，送上一個吻！」
柳菲連聲感謝，並不時飛吻回禮。
一片烏煙瘴氣。
小四眼怎麼還由着柳菲這樣賣弄風情？
她和一群男人打情罵俏。
言語「俗」且「露」，和以前在我面前的溫柔賢惠判若兩人。
這種平台難道沒人管嗎？
我感到一陣噁心。
這就是我曾經深愛的女人？
這就是我兒子以前口中的好媽媽？
我截圖發過去質問：「你怎麼能這樣！這就是你的事業？」
「我怎麼了？我不就是靠直播掙了點錢嗎？羨慕還是嫉妒了？」
「你知道兒子在學校因你受到的委屈嗎？」
我氣得渾身發抖。
「那又怎樣？現在的社會就是笑貧不笑娼，只要有錢，誰管你是怎麼掙的？你少在這裡給老娘裝清高！如果不是你把家敗了，我能成現在這個樣子嗎？再說，我們還有關係嗎？你憑什麼在我跟前指手劃腳？」
「夠了！」
兒子從房間裡沖了出來，大喊一聲把手機從我手裡搶走，直接掛掉電話,又嗚咽着跑回房間。
周六。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我騎着電動車，帶兒子去郊外散心。
本來，我以為能安安靜靜地度過一個悠閒的下午。
但沒想到，竟然會碰到柳菲！
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她抱着男人的胳膊，男人摟着她的腰。
男人不是小四眼。
他們坐的是輛「奔」，看看我的電動自行車，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苦悶。
兒子也看到了柳菲，但他什麼也沒說，拉了我就走。
沒錢的男人活着都是一種悲哀。
晚上，兒子睡着了。
我無所事事地清理當初從公司搬回來的東西：賬單、印章、執照、合同文本。
一個插着SD卡的攝像頭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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