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塞謬爾的世界突然崩塌,像是一片脆弱的玻璃,在無聲無息中碎裂成無數鋒利的碎片。他感覺自己正被拉進一個無法逃脫的深淵,四周的光亮迅速消失,留下的只有一片無盡的黑暗。這黑暗不僅吞噬了他的視覺,還吞噬了他的感知,將他徹底困在一個無邊無際的空洞中。
他的意識彷彿被壓縮進了一個狹窄而封閉的空間,四周的牆壁似乎隨時會合攏,把他牢牢困在其中。他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遙遠而模糊,彷彿現實世界正在遠離他,而他被丟棄在某個無法觸及的角落裡。
在這片絕望的黑暗中,唯一持續存在的就是那股無法言說的恐懼。這恐懼像是毒蛇一般,冷冷地纏繞在他的心靈上,不斷收緊,讓他無法呼吸。它無形無影,卻深深扎根在他的意識中,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不是單純的害怕,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一種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的命運。
他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它的掌控。那曾經屬於他的軀體,如今仿佛成了別人的,他只能無助地感受著自己被困在其中。那雙手不再回應他的命令,雙腿也變得僵硬無力,他被禁錮在自己的肉體中,成為一個無法甦醒的囚徒。
他想要呼喊,想要掙脫這種禁錮,但他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勒住了,只有無聲的痛苦在心中迴響。這種無法表達的恐懼,讓他徹底陷入了絕望。他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什麼,但四周只有無盡的虛無和黑暗。
隨著時間的流逝,塞謬爾逐漸明白,自己已經被困在這片黑暗之中,無法再回到現實。他的身體已經沉入了沉睡的深淵,而他的意識卻依然清醒,在這片無法逃脫的虛空中不斷沉淪。這是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感覺,一種無法擺脫的孤寂和絕望,彷彿他已經被遺棄在了時光的荒野裡,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股恐懼越來越強烈,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了他的靈魂,讓他無法呼吸。每一次試圖掙脫的努力都像是徒勞的掙扎,只會讓他更深地陷入這片無邊的黑暗之中。他的意識在這片絕望的深淵中不斷下沉,無論如何呼喊,也無人回應。這不是噩夢,因為他無法醒來;這不是現實,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現實的聯繫。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塞謬爾感覺自己正在被逐漸抹去,所有的希望和生機都被一點一點地奪走。最終,他的意識也將被這片黑暗所吞噬,留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虛無。這片深淵,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是他無法逃脫的終點。
黑暗中,一股詭異而刺耳的聲音在塞謬爾的耳邊低語著,那聲音如同蛇信般冰冷、滑溜,帶著無盡的嘲諷和蔑視。“多麼脆弱,多麼無用的一具軀殼,”那聲音拖長了語調,仿佛在享受著每一個字帶來的刺痛感,“你這具身體的主人,真是軟弱無比,連面對恐懼的勇氣都沒有,只會在黑暗中顫抖,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這聲音彷彿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塞謬爾無法確定它的來源,但它卻深深地鑽進了他的腦海,撕扯著他的理智。他感覺到那聲音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他內心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靈魂的最深處發出這種詆毀和嘲弄。
“懦夫,”那聲音又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快樂,“你只會躲在黑暗中,想像著你可以逃脫,卻根本無法面對現實。你就這樣縮在你的殼裡,等著被吞噬吧。”
塞謬爾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著,恐懼和怒火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血液沸騰。他感覺自己快要被這股蔑視和恐懼壓垮,但內心深處卻燃起了一股抗拒的力量。這股力量讓他從恐懼中掙脫出來,於是他開始大吼,聲音在無邊的黑暗中回蕩著。
“你出來面對我!”塞謬爾嘶吼著,聲音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不要躲在黑暗裡,像個懦夫一樣!你有種就站在我面前,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懦夫!”
他不斷地吼叫著,彷彿想要用自己的聲音打破這片絕望的黑暗。他知道這聲音在挑釁他,在嘲笑他的無力,但他無法接受這種被羞辱和蔑視的感覺。他的吼聲在黑暗中震蕩,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那股聲音似乎隱藏在更深的地方,享受著他這無力的掙扎。
“出來!”塞謬爾再一次吼道,他的聲音嘶啞而沙啞,彷彿他已經將所有的力氣都耗盡了,但他依然不肯停下。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唯一能讓他感到自己還有一絲掌控感的事情。
然而,黑暗依然靜默不語,只有那股低語聲在他耳邊盤旋,帶著冷酷的嘲諷,讓他感到自己的一切反抗都變得如此徒勞。他的怒吼逐漸微弱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彷彿他正在被這股無形的力量逐漸吸乾,最終淪為一具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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