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正是這段日子,我的竹子精不高興。我卻想着去遊蕩遊蕩,橘紅柳綠的時節呢,花兒草兒萬物都好。十八要去定濟寺里供玲瓏塔。我順着金沙溪旁走,兩岸有很嫵媚很是妖嬈招搖着的垂柳,還有一種不知名的綠樹,樹頂上生着絢麗的紅果實,漂亮得像蠍鉗。
我瞅四下無人,很快飛上頂,摘了一整串,細細看這倒是爆竹了。我沒忍住,笑得張揚,路人個個側目。突然一個頂熟悉的人影晃過,噫,那屬實頂好看的人影。我拉着竹生一路追,那個人不會飛,但躍得飛快--"喂,等等,你這個,人。」
末路了,是一處山崖掛着黃金似的瀑布,十丈來高,三疊而下,一疊一小潭,綢緞一樣艷光照出粼粼的彩色,我看碑上題着「攀月瀑」更是笑哈哈——他把我們引到這兒來,倒有美景,美景還題着我的字。"竹生很為難似地苦笑,我這時候不急着找人了,只想要去瀑布後的水簾洞裡看看,可他急着離開風一樣的要跑。
「攀月,你想知道,我今天講給你…」這話是有魔力的,我想知道的他都要告訴我了,比如他為什麼常常流淚為什麼害怕「李謀」。
「我是李謀。」人影走出來,這個凡人很是從容。
是了,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吧,也許,看了一眼竹生的紅眼睛,我幾乎是毫不猶豫走向了陌生的李謀。
"那麼,都告訴我現在。"他不是普通人我甚至無法堪破他的前世今生,可我是神仙那他肯定不是凡人。也很奇怪,我居然就跟他走了。
「…你相信嗎?攀月。"李謀笑得很輕,他看着我,很不解氣似地將簪子拔下,髮絲散開來,好像負荊請罪之人。
他給我講了個人和半獸人以及邪魔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天地初開,清上濁下,塵埃落定後啊——一隻力量巨大的邪魔飼養着一個人,那個人啊她是它的「寵物」,其他和她同是兩隻眼一張嘴的人卻是被豢養的食物啊。
食物不好過,寵物也不好過,每天被摁頭看同類們自相殘殺,屈辱和噁心,一條命,只因為想明白窩囊死不如活着求機變。而邪魔是惡到不能再惡的東西,遇到她如同得了什麼好狗,巴不得留下來多逗玩幾天,看看所謂食物倔強的極限。
對她來說,半獸人是唯一的突破口。作為變種,半獸人具有人類沒有的強大力量,個體實力雖略遜於邪魔,但數量上又遠勝於邪魔。可半獸人不視自己為人,他們定自己為全新的獨立物種,對於邪魔和人類的水火之勢,無概乎予心,向來不站隊。甚至對於人類,他們的態度更加陰晴不定、撲朔迷離。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她的機變來得夠快,他認識她,記得她。半獸人是人類變種,他們的再造特性裡帶有保護重要之人的本能。因此被半獸人從邪魔手裡救回的人類都是幸運兒,半獸人重要之人的傳聞幾乎是噩耗中最後一點盼頭,誰都希望自己是那個人。
"我要帶走她。」一群半獸人,一個孤立無援的邪魔,它很快判斷出形勢,識趣地放下自己的愛寵。
「不怕,我們會走。"他攬着她,給她披上暖和的獸毛大擎,很是幾分僵硬地擠出微笑來,「必須守護重要之人的幸福啊,這是半獸人力量的源泉啊!"他耳邊迴蕩着警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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