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趙東像傻了一樣看着我,仿佛不認識我,又仿佛我這簡單的一句話他根本聽不懂。
他這時的感覺,是不是就像我當時聽趙母說那句,你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孩子時一樣的驚愕呢?
是的,我當時有個女兒,肚子裡懷着一個孩子,趙母怕我生下男孩,威脅到白芷在家中的地位。
讓趙東解決我肚子裡的孩子。
當我傷心欲絕之時,她面無表情地說:「你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孩子」
「你騙我的?這個田契是假的?」
趙東恍然大悟。
「對呀,就是騙你的。」
趙東不能相信,他傻傻地看着我,半晌反應不過來。
「你真是騙我的?」
「是,我已經肯定地回答你了。」
「你騙我?你為什麼騙我?你知不知道這張田契對我而言意味着什麼?因為你說有這張田契,我才敢四處借債,如今我債台高築,如果沒有田契,我什麼都沒有了!」
他想坐起來撲向我,看樣子是想要掐死我,可是他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根本就起不來。
我冷冷看着他。
「問我為什麼?那我問你為什麼你們要害死我的孩子!為什麼你承諾了要一生一世愛我,卻背着我和一個青樓的妓女私通,還把她娶到家裡來!當着我的面,打我的臉,趙東,這個結局,是你自找的啊。」
「你?你什麼都知道?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故意害我!」
砰砰砰,砰砰砰。
敲門聲更響了。
「衙門!開門!」
「衙門?衙門來做什麼?」趙東一愣,虛弱地皺起眉,他真的連皺眉都很吃力了,剛剛對我的低聲咆哮,幾乎快要耗盡了他的力氣。
他好像是忘了,他幹過什麼,或者是他覺得他幹的天衣無縫,衙門永遠不會找上他。
我沒說話,只是起身離開內宅,打算去開門,我不想讓衙門的人等得太久。
趙母在門外沒聽到我們的對話,她像個驚慌失措的老鼠,一直在抓着門把手。
以為是債主她怕,聽到是衙門,她更怕。
「婉兒,怎麼會有衙門的人來呢?他們是不是知道趙東被打了,所以……衙門不會無緣無故地來啊,他們會為了債主來嗎?」她喃喃低語道。
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即便她覺得那件事做得很好,現在也不禁懷疑是不是哪裡出了紕漏。
我走過去,手剛放到門把手上,她就說:「別開門,婉兒,不要開門!」
我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怎麼了?是衙門啊。」
我推開她,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三名穿着官服的衙門捕快,「我們受命我們是來調查白芷死亡一案的,有人報案,說她是被人謀殺的。」
「謀殺?不可能吧?她又沒得罪什麼人,又沒錢,誰殺她做什麼,總要有理由才會殺人吧?再說她掉河裡,是我兒子趙東親眼見到的。但我兒不會畏水,找人救她的時候晚了,她才死的。誰吃飽了撐的報這種假案啊,讓白芷死都不能安息。」
「對,一定是我兒子欠人錢得罪了人,有人想要冤枉我們家。」
「老人家您別激動,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草菅人命的敗類。我們現在需要對你們幾個人進行盤問,請你們一五一十回答。」
隨後他們對趙母和趙東進行了單獨詢問,他們當然是極力否認。
他們暫時還不知道衙門手上有什麼,但我心裡清清楚楚。
白芷打了趙母以後,他們三個人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
趙母和趙東不是吃素的,他們找到了打趙母的土匪,給了錢讓土匪晚上把白芷叫出去。
白芷心虛,自己找個藉口說出去燒紙,還特意到趙府門口不足一里地的鎮上買了紙。
趙東尾隨她,到河邊,月黑風高,趁着天黑路上沒人,把她推下去。
然後他又假裝呼救,又過了很久才有人把白芷打撈上來。
這一切都被我雇的人晚上倒夜壺的時候看到,他給我書信後就消失了,他說,因為內疚。
那個土匪並不知道趙東他們把白芷叫出去的目的是要殺人,我跟他說白芷被殺了,他嚇壞了。
再加上良心不安,他主動去投案,並告發趙東。
趙東和趙母都以為白芷屍體火化埋葬了,這件事已經完美隱瞞過去,不會有任何人起疑,
雖然私下書信往來時多有注意,但還是被衙門從這些書信記錄發現了證據,正好證明了趙母也參與其中。
不僅如此,白芷生前還寫過一封紙質信藏在她床底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寫在了上面,她多多少少還是預感到了她的結局。
我早在趙東和他母親出去的時候,偷偷看到了那封信,得知白芷是因為和婆婆的矛盾被趙東害死的時候,我無比震驚。
當初這個男人專寵白芷,把她寵到了天上,我甚至都不如她的一根手指頭。
當白芷得知趙東已經和李小姐有來往的時候,醋意大發的她去找婆婆告狀,誰知道婆婆向着趙東。
白芷是眼裡揉不得沙的性子,直接和婆婆打了起來,揚言要告訴李家趙東是個騙子,謀圖他們家的財產。
這讓婆婆和趙東都覺得,白芷是他和李小姐之間的絆腳石。
所以兩個人聯手殺死了白芷。
男人性情涼薄,見一個愛一個,真的薄情寡義,自私殘忍。
後來,我把衙門請進了白芷的房間。
衙門順利找到了那封信,還在趙東面前朗讀了那封書信。
趙東他們兩個人驚得面如土色,汗流浹背,哭喪着臉,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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