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不認識,不記得——他的眼神在告訴我「沒有關係」,甚至是一陣狂喜。
我們發生過什麼...這是必然的,那麼,解決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恩情,友情,親情?大腦空空,帶着李謀我跟他回了所謂的仙境,一處洞天福地。
看許多寶物。呃,鍋子和菜刀?「啊,仙人趣味真是與眾不同。」我尷尬着回應,他只是自然地要為我洗手作羹湯。很多菜都精緻都漂亮,還有一個鴛鴦鍋子,一半紅湯,一半白湯。我同他道謝,吃起來,明明該是美味的食物,我卻實在沒心思,只草草結束。
此後也過了許多日子,我壓根沒再見過李朗,可我感受到他還活着。而墨竹生總是閒閒同我清談,講那些我感興趣的話題,也很認真準備一日三餐。可惜我無法受用,只嫌麻煩。這樣一個仙人,為什麼糾結於過往呢,他有那麼長的壽命,為什麼纏住如今只是凡人的我。
我也提過李朗,但他總是不語,很不願講的,我也乏得很。我提出想去人間的願望,他也不高興,他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去天宮的景點走走,我卻也不高興。每當這種時候,他就很知趣地去談談別的我或許感興趣的話題,一邊觀察我的神色,倒也不強迫我就是了。
只是我吃得很少,人越來越瘦,他很急,總做很多菜探着我的胃口想要我多吃點。我哪裡有心思呢,沒有天災沒有人禍的仙境其實是如此的枯燥啊,只有我和墨竹生,別的什麼也沒有。
「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已經不是神仙了,我適應不了這裡。況且,你在限制我的自由。」我對這棵竹子的忍耐已到了極限,我也沒有一開始貪生怕死的心理,只是麻煩只有麻煩。
沒想到我這樣挑明事情,他倒難過得很,囁嚅着說什麼是他哪裡做得不好,是最近飯菜的花樣不好,最近收的蔬菜不夠新鮮,他每天準備的話題也不夠有新意,他說他保證會改正的,以後不再會了。他這時候看起來倒像個為情所困的少年,我卻不信的,他有問題。
我發現他的秘密,怕我不高興,尤其是怕我平着張臉不帶情緒地表示不高興,他非常害怕這表情。我不理解,我想我們曾經一定發生過什麼大事,我後來也許性情大變。
我於是自然而然使用這個套路,無師自通,看他又驚又喜,看他怯而歡欣,這樣子的墨竹生有點像兔子,紅眼睛就是透明的玻璃。這樣之後,我就每天欣賞着一個萬分順從我,唯恐我一點不高興的仙人。他也肯帶我去人間吃吃喝喝,我好像沒什麼可懷念的,畢竟我一直這樣遊戲人生。
啊,我是人——我有一天醒來突然喊出一個人名李朗,這李朗是什麼人呢,駭得我家竹子精直哭。我要哄他,他也只是怕,我實在不明白,人有什麼資格被神仙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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