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有道疤的「麻杆」沖了過來,朝着彪哥就是一記衝天炮,彪哥靈敏地閃身躲了過去,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麻杆」跟狗少欺負人習慣了,從來都是沒有人敢反抗,他萬萬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孩子敢還手,往後登登登登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手抱着肚子疼得直冒冷汗。
旁邊的小黑胖子臉上綠豆眼眨巴了兩下,身子一頓,把接下來「表演」的機會讓給了「黑塔」。
彪哥雖然長得結實,可畢竟才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根本不是「黑塔」這種街痞子的對手,臉上很快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鼻血糊了他一臉,接着胸口又被重重踹了一腳,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
江秋瑩臉色煞白地去扶彪哥,彪哥努力推開她:「別管我,快跑!快啊!」然後一翻身抱住了「黑塔」的一條腿,不讓她去捉江秋瑩,「黑塔」掙了幾下沒有掙開,彎腰用拳頭去捶彪哥的背,小黑胖子、麻杆也圍了上來,對着彪哥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彪哥的眼睛都被血糊得睜不開了,臉頰、嘴上都腫了起來,身上更是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腳!
可他就是死死抱着黑塔的一條腿不撒手,躬着身體承受着幾個成年人的重重擊打。
狗少不耐煩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孩子這麼難弄,他沖「黑塔」喝一聲:「讓我來!」邊說邊從腰裡抽出來一把三棱軍刺。
三棱軍刺是我國近代軍工史上一款相當出名的兵器,這款武器作為一款冷兵器具有相當高的人氣,風頭甚至一度壓過了56沖、40火箭筒等武器,直到今天也依舊被中國軍迷津津樂道。這種三棱軍刺十分的鋒利,而且攜帶非常的方便。
在這種軍刺上有三條槽溝,而且由三棱軍刺造成的傷口形狀一般是方形的,創面極大,傷口的深度還比一般的創傷深很多,所以這種傷口很難處理,特別不容易止血和上藥。
三十多公分長的軍刺在狗少的手中閃出懾人的寒光,朝着彪哥的右肩胛就扎了下去。
江秋瑩已經被嚇傻了,望着狗少手裡的白刃幾乎丟了魂,她想喊,可大張着嘴就是發不出來聲,兩手掩在嘴上呆呆地看着,大腦里一片空白。
「啊——」
一聲慘叫響起,接着遠處有雜踏的腳步聲、說話聲往這邊跑來:「出什麼事了,好像是這邊……」
江秋瑩回過神,並沒有看到彪哥身上中刀,倒是執刀行兇的狗少捂着左眼躺在地上嚎叫:「他媽的胖子,看是誰打的老子,給我弄死他!」
倒在地上的彪哥身邊赫然多了一個人影,是胡若雲。
胡若雲一直跟在彪哥的身後,但他不能馬上過來,他要用相機拍下來這一切,不然事情鬧大會被別有用心者定性為「鬥毆」,而不是他和彪哥見義勇為和自衛,這也害得彪哥吃了不少的苦頭。
就在最關鍵的時候,胡若雲不但用相機拍下了狗少高舉軍刺行兇的畫面,還在千鈞一髮的時刻一記沖拳打在了狗少的左眼睛上,打掉了他手中的軍刺。
小黑胖子衝過來,胡若雲一記飛腿,狠狠跺在他的胸口上,把他直挺挺地踹倒在地,又一個飛躍,先腿後拳,右腿蹬在「黑塔」的小肚子上,沖拳狠狠打在他右臉上,「黑塔」的一條腿還在彪哥懷裡抱着,防不可防,躲不可躲,結結實實地挨了胡若雲兩下,也倒下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跑過來的人群已到了跟前,胡若雲扶起滿臉是血的彪哥、拉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江秋瑩沖圍過來的人群喊:「大爺大叔,大哥大姐,我們是參加中招考試的學生,這幾個人要搶我們身上的錢,我們不給,他們還打我們,那個人還要用刀扎我們!」
這個時候,江秋瑩才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時候的江秋瑩就像是溺水的孩子掙扎無助中抓住了一隻救命的手,被拖拽上岸,她渾身無力,緊緊靠在胡若雲的身上,哭的那樣傷心、又是那樣酣暢。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叫喊起來:「大家一起上,抓住這幾個壞人!」
狗少一手捂着青腫的左眼,一手指着胡若雲三個人罵罵咧咧:「我記住你們了,我爸是張樹森,看我回頭不弄死你們!」
又沖邊上躍躍欲試的幾個路人:「我看誰敢管閒事!」那狠毒的目光懾得眾人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他也不去撿地上的軍刺,衝着先後從地上爬起來的三個同夥喝一句:「沒用的東西,走!」
在這個縣城,狗少算是名聲在外,這傢伙提了他老子的名頭,知道的人悄悄向準備見義勇為的人咬了下耳朵,那些本來準備痛打落水狗的吃瓜群眾也退卻了,任由四個人渣相攜着一瘸一拐地離開,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一個年紀大些的老人站了出來,看了眼遠去的四個人的背影沖胡若雲他們三個說:「孩子,這些人咱惹不起,你們也趕緊走吧。」
眾人紛紛附和。
胡若雲知道,這個時候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勸着江秋瑩冷靜下來:「沒事了,沒事了,咱們也走。」
又問彪哥:「還能走吧?「
彪哥暈乎乎地點頭。
胡若雲又對他說:」去那邊就着河水洗把臉,咱們離開這兒!」
兩個人把江秋瑩送到了她的姑姑家。
江秋瑩的姑姑叫江玲,在縣紡織廠當會計,姑父是縣醫院的內科大夫,就住在紡織廠的家屬院。這兩天侄女要考試,她中午一下班就匆匆回家給侄女做飯。
菜炒在了鍋里,忽聽有人敲門,她打開門一看大吃一驚,侄女滿臉淚痕,身後還跟着兩個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子!
嚇得她連忙問侄女發生了什麼事?
江秋瑩簡要和姑姑說了下情況,江玲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侄女兒要是在她這裡遭遇不測,別說無法面對哥嫂,這輩子恐怕娘家的門都不用再回了。
知道了情況的江玲拉着胡若雲和彪哥不讓走:你倆是秋瑩的同學,我就也是你們的姑姑,今天在家吃飯,吃完休息會兒你們再和秋瑩一起去考場!
——一是要表示感謝,二是有這兩個男孩子陪着,侄女也會有個照應。
胡若雲和彪哥推辭不過,只得留在江玲家吃了頓午飯,稍事休息之後,江玲又安排三個人結伴趕回考場,並和侄女說好:下午場考完也不要自己回來,可以和相好的女同學一同回招待所,姑姑會讓姑夫下班後騎着自行車去接她。
怎麼不去報警?
你覺得這些人敢這麼明火執杖的胡做非為,會怕普通人的報警嗎?
但胡若雲暗暗在下定決心:這件事絕對不能這麼完了!這些人渣不解決掉,早晚是個禍害,也是自己這幾個人的隱患。
胡若雲一路上寬解着受了驚嚇的江秋瑩和挨了揍的彪哥:「啥也別再想,這兩天就是全力以赴地考試,回去也別和其他人說……彪哥和江秋瑩也從這場事件中慢慢緩過神來,是啊,這個時候要是分了神,三年初中算是白瞎了。
彪哥心裡還是不爽,嘴裡叨咕:「那四個王八蛋,下手真他媽的狠!」可生氣歸生氣,也沒什麼辦法,再想想胡若雲把那個領頭的揍了個烏眼青,那狼狽樣子又讓他心裡一陣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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