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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翻了、玩美了,元月十一號回公司上班,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陌生且複雜,茶水間、洗手間、休息室總有人三三兩兩低聲交頭接耳,看到我卻又刻意裝做若無其事。
好像大家都知道或參與了某件事,偏偏把我一個人拋棄了。
茶水間,管後勤併兼任老闆司機的油膩中年男老曾和演出部周姐的臉都快貼到了一起,邊聊邊比劃,瞥到我過來,匆忙分開並賤兮兮打招呼:「小江美女,親自接水啊……」
這個男人對女生總是拍肩、拉手說些沒邊界感的挑逗話,很讓人討厭。
最讓我意外的是,本來要我介紹面試的同學兼閨蜜蔣孝麗已經在這兒上班了!她歡快地告訴我:「你要多休七天,我實在等不及,給人事部打了電話,說咱們是同學,她們就讓我過來、把我留下了。」
我的面子有那麼好使麼?
和編劇胡老師探討新戲劇本,他幾番欲言又止。
處處都透着怪異。
中午休息時間,一個穿着入時、形象氣質俱佳的女人氣勢洶洶直闖老闆辦公室,前台美女要攔:「請問您找誰?」被她搡了一個趔趄:「一邊去!」
聲若洪鐘,氣如鬥牛。
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一個煙灰缸重重甩在玻璃門上,鋼化玻璃碎成了一堆。
有認識的人悄悄說:「老闆娘發飆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很多人瞥我,而且眼神里譏誚、幸災樂禍、擔心……混雜在一起。
「你不攆她走,我攆她走!」女人言辭激烈。
「柳菲菲,那都是無中生有的傳言,你怎麼能信?」老闆的辯解蒼白無力。
「傳言?沒有風怎麼起的浪?我收到了好幾條信息,你告訴我是傳言?如果是空穴來風,為什麼公司都在議論?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瞞我一個人吧?」
確實很多人在悄悄議論,我也想知道大家議論的什麼。
女人情緒失控到歇斯底里,與她的外在形象極不相配。
「誰給你發的信息,我和他當面對質!」老闆提高了聲音。
「呵呵,人家還沒有傻到真名實姓給我說你們那些齷齪事!」
「是沒膽量吧?既然敢說為什麼不敢站出來?他怕什麼?」老闆反問得很沒營養。
女人衝出來,拿着手機比對懵頭懵腦的每個女員工,大概我長得太清新脫俗,她很快就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我足有兩分鐘,又對着手機畫面反覆比對,突然正反兩巴掌扇在我臉上:「小丫頭片子,長得蠻周正,怎麼就心眼子歪,小小年紀學會勾引男人!我們家老季沒少在家裡誇你,聞名不如見面,你確實會演,當着我的面還能這麼鎮定……你和他上床不嫌磕磣?他都快能當你爸了!」
她又要上手,老闆衝出來,攔在我面前怒吼:「你瘋了?」
我完全宕機,誰能告訴這是怎麼回事?誰和誰上床?誰當誰的爹?你們大夥都聽清了嗎?
「怎麼,心疼了?「女人言語譏誚:」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承當?「
轉而又對我:」你說,你和我們家老季什麼時候開始的?在一起有幾次?都是在那裡開的房?」女人咄咄逼人,把文質彬彬的老闆推到一邊,指尖點在我的眉頭,說出的話刀子一樣剜心。
胡老師回來了,把我拉到一邊沖女人開口:「弟妹,都是沒根沒稍的話,值得你這樣鬧?我正調查誰在造謠傳謠,你怎麼來這麼一出?你和老季在家裡怎麼樣我管不着,可這是公司,你是不是嫌公司這段時間順風順水太安生,巴不得鬧出亂子、在同行面前裁個跟頭才舒心?」
摸着火辣辣的臉回過神來,我眼裡已是含了淚。
平日裡溫文爾雅,對誰都和顏悅色的胡老師不疾不徐,把老闆娘頂得沒了脾氣,卻又惡狠狠瞪我:「今天我給老胡面子,但這事沒完!」老闆娘發夠了雌威,卻也是抹着淚走的:「沒良心的玩意兒,才吃了幾天飽飯,就開始在老娘跟前玩花花腸子了!」
我為什麼莫名其妙挨人兩個嘴巴?她憑什麼當着那麼多人給我兩個大嘴巴子?
反應過來的我拖住老闆的胳膊:「你老婆憑什麼這樣對我?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我哭的稀里嘩啦不能自已。
老闆還沒有從剛才的變故中醒過來的樣子,好一陣才說:「我會你一個說法的!」
老闆的說法還沒有來,人事部的說法先來了:公司決定和你解除勞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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