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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4
黃鈺摔門而去。
室內一片寂靜。
我盯着地上的肖玥畫像發呆。
我和黃鈺，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回憶一幕幕揭開。
我和他剛剛成親的時候，還是愛彼此的。
我們琴瑟和鳴，情義篤厚。
可為什麼，我們之間有了怨恨？
我想起來了。
是因為我們太在乎對方，所以容不得一粒沙子。
我們在情緒上頭的時候，對對方說了很多惡毒的話。
哪怕，我們曾經相愛。
相愛？
我們真的相愛過嗎？
我突然有些恍惚。
回想我們在一起的這些年，我好像一直在努力爭得聖寵，努力獲取更多的權勢。
我，是不是在得到的過程中，失去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那些自認為對，其實大錯特錯的事。
我怎麼會做出來？
我……
我痛苦地捂住頭，思緒一片混亂。
我感覺自己的頭快要炸裂了。
我受不了了。
我開始傷害自己。
手臂上的傷口鮮血淋漓，我卻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意。
痛苦幾乎將我炸開。
第二天，我的情緒耗盡，精神耗盡。
我哭不出聲，動不了，麻木地倒在地上，和畫像一起躺着。
直到早上，陽光照在我身上，我才被喚醒。
我爬到桌子前，打開書房裡的筆墨紙硯。
我要寫關於黃鈺和肖玥私通的小札，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在落筆的一瞬間，我的心口傳來一陣劇痛。
我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的血跡。
我的感情已經變得一片空白。
我隨手翻開桌上的畫卷，那是三年前我偷偷畫的黃鈺的睡姿。
他睡得香甜，毫無防備的樣子，真好啊。
那時候的幸福，是真真切切的。
只是現在，再也回不去了。
丫鬟小玲勸我：「公主，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宣布和離，似乎太不計後果。如果駙馬爺故意詆毀你，你們拉扯的很難看，到時候受影響的，可是公主和駙馬爺往後的日子。」
我搖搖頭：「做錯事總要承擔後果。如果他跳出來鬧，就讓他鬧吧，反正最終也以他面己收場，他不怕就行。」
小玲欲言又止。
我笑着揉揉太陽穴：「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擔心我這麼做，會再次傷害到他，對嗎？」
小玲點點頭。
我垂眸，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畫像，自嘲一笑。
「我一直想保護他的單純和美好，卻沒想到，因此耽誤了他的成長。現在，我把生活欠他的毒打一次性還給他，對他而言，不是壞事。」
我站起身，看向窗外。
「更何況，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心情，再去安撫他，照顧他。他想怎麼做，都隨他去吧。」
「公主，您真的想好了嗎？」小玲擔憂地看着我，「您以前，可是把駙馬爺當成自己的依靠啊。」
我淡淡一笑：「我把他當成依靠，他卻把我當成仇人。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你去準備一下，稍後，我們面見聖上。」
「公主？」
「黃鈺壞了公主府的名譽，理應把他踢出公主府。」我平靜地開口，「如果是以往，我不會這般待他，我會給他一些臉面，讓他好好守住公主府。但現在，難以自圓其說。」
「可他畢竟是您的人，您真的捨得……」
「他與我年少便跟隨，我享了他最美和最旺盛的精力，理應給他一筆體面。但你也知道，現在，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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