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吸著毒氣的人
三人沿著坡旁道下去,道有一人臂寬,兩邊是光禿禿的,一棵雜草都沒有,坡有些抖,路是摻和碎石子的土路防滑。
阿嬌走到道中央位置道“以前有多次角宿送吃延遲數日的情況,因那時候是從山外送來,一來是因為路遠,二來一入夜送吃的隊伍就不敢走了,後來村長就派人出來取,就在我們遇見那條路附近,有很多因為饑餓的村民,就上來搶東西吃,人一餓起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有次我和村長一行人出來就碰過一次,盡管知道搶吃的是村民,無論你怎麽喊叫明都沒有用,人人帶著麵巾加上霧重,很難看出來搶吃的是誰,那時候我隻能成為一個冷眼的旁觀者看著村民搶吃,有村民提議要嚴懲這些搶吃的人,你知道都是一個村子的,要查出是誰是很容易的”
“可村長那時候無可奈何向我們明,我們都是被剝奪呼吸權利的人,他們已經是餓壞,他又怎麽能忍心懲罰他們,我那時候懂了一個道理,想要在村裏生活下去,就必須要狠心,唯有狠心才能活著,不過後來情況有了改變,角宿城主聽我們這裏的事情”
“他就利用通道給我們送吃的,利用通道就不用從山外送來,節省不少時間,最近幾年沒有送吃延誤的情況,可現在通道塌了”
紀子臣終於明白,阿嬌為什麽會那麽在意通道,因為那是一條活命的通道,可已經毀了,通道坍塌多多少少都和他有些關係,紀子臣心中有些自責,雖然讓通道崩塌的罪魁禍並不是他。
紀子臣餘人剛進金絲村,他能感到風的律動,一條直通向前的三丈寬土路,土路兩邊的屋子,皆是土塊搭成,紙窗的破洞被風吹得颯颯顫抖,紀子臣衣訣亦是被風吹得猶如水紋般飄動,風雖不,濃霧並未被驅散。
風在疾,也無法撼動紀子臣,他如迎風的錦旗挺立不動,凜冽的風散出如死屍一般的氣息急刮四處,整個村莊散死一般的寂靜,唯一的呼嚎者便是頻頻刮過的疾風。
阿嬌亦是感受著風,她奇道“刮風了?自從有了濃霧,村裏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在夜裏有過風”
紀子臣感覺這風有些古怪,但古怪在哪,卻不出來。
風來快去快,不一會疾風消逝。
林初羽訝然道“好些年都沒刮過風?怎麽會這樣”
阿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時,他們左側有間屋內亮起了燈,這燈異常耀眼,紀子臣在屋外已經感受到了光源,木門咯吱打開,隻見一七旬老婦,從屋內舉著燈出來,這七旬老婦沒有持著拐杖,腳下雖然有些蹣跚,可以看出身子骨還是硬朗。
老婦舉燈出屋沒有戴麵巾,林初羽這才看見這燈的模樣十分怪異,怪異的不是燈,燈是燈盞,可燈盞裏點的不是油,而是關著一隻光甲蟲。
燈源很亮,就好像我們所熟悉的燈泡,光線能照清楚一丈之內的任何東西,光源雖烈,可這老婦麵帶急色,眯眼望向他們,他們就在三丈外,老婦道“誰在那裏?”
阿嬌見這老婦沒有戴著麵巾,嘴上急忙輕聲疾呼“奶奶是我,我是阿嬌,你怎麽又不帶麵巾出來”
奶奶聽見阿嬌聲音,老臉一笑皺紋已把眼睛蒙住“我又忘記了,人老記不得事,阿嬌呀,你到哪裏去了,現在才回來”
阿嬌攙扶著奶奶向門口而去道“現在我不是回來了嗎,快進去,對了,我帶來兩個客人”
奶奶看上去很是好客,她滋滋一笑“有客人呀,好久都沒客人了,快快進屋”
餘人入屋,將門關上。
阿嬌接過奶奶燈盞把它掛在屋內中央,整個大廳登時亮堂,阿嬌這時才將麵巾解下,隻見阿嬌有著一張鵝蛋臉,氣色紅潤,輪廓分明,整個人顯得妍姿俏麗,紀子臣從未想過這帶著麵巾的阿嬌會是如此容顏。
紀子臣眼一落在阿嬌身上,視線一時之間無法移開,阿嬌見紀子臣呆呆望著自己臉頰緋紅輕道“怎麽了”
紀子臣眼珠子眨了眨,詫異中帶著尷尬道“沒想到你這樣好看”
阿嬌臉“騰”地一下更紅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奶奶聽及紀子臣誇讚她孫女容貌,她並不生氣,嗬嗬一笑“我這孫女自生麗質,比她媽媽好看”
阿嬌麵似紅火攙扶他奶奶回屋“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去睡吧,很晚了,我來招呼他們”
奶奶點點頭,打了哈欠“你沒回來我怎麽睡得著,一見你回來我倒是困了”
阿嬌扶她奶奶入屋歇著。
紀子臣二人解下麵巾在屋內燈盞下的客桌坐下,林初羽眯眼瞧著頭頂上的燈盞問“這個是什麽呀”
阿嬌這時從屋內出來解釋道“這個是白色螢火蟲,是我們這裏獨有,我們這裏很難外出購買燈油,自己做油也很麻煩,我們便捉來白色螢火蟲當燈使用”
林初羽覺得大是奇特“這個比油燈還亮,怎麽在角宿裏沒有見人用過”
阿嬌道“它不能離開這個山穀,一離開山穀就會死”
林初羽驚訝道“為什麽?”
阿嬌道“不知道,角宿城主以前也讓人來捉過,可一出山穀就全都死了,角宿城主托人查過,也沒查出原因,最後不了了之,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你們餓了吧,我去做飯”
阿嬌前往後廚。
紀子臣和林初羽坐在客桌閑聊,紀子臣忽而聽見屋外傳來腳步聲,他一時好奇便來到窗旁,開了一處細窗縫往外看,林初羽也湊了上來,他二人隻見屋外有個身穿粗衣身體瘦的男子,在外墊腳仰頭深呼吸。
林初羽低聲道“你看,這個人沒有帶麵巾,他在幹什麽?”
紀子臣也是瞧得古怪“這人一看就是本村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霧中有毒,可看他卻是在拚命吸著毒氣”
紀子臣把窗關上,示意林初羽來客桌坐下,他道“不要管那個人,看起來像是想自殺,我們是外來的,如果那人死人,我們最後不要扯上什麽關係”
林初羽驚道“自殺!我們應該幫幫他”
紀子臣道“別多管閑事,你忘了,我幫了奴隸,奴隸是怎麽對我的,這裏非常奇怪,我們在這裏歇一晚,明就走”
林初羽正要些什麽,隻見窗外在響起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遠,聽上去那人已經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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