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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4.
華姐打電話：「一起喝茶吧，讓姐安慰一下你受傷的心靈！」
我說：「姐，你就別拿我打鑔了，我被開了！」
「不，你應該慶賀，如果你自己辭職，她們會給你N+1的賠償！平日裡鈍刀子剌你，你不更難受！」
「可那兩個人在行業內大造輿論，說一定要把我搞臭！」
「你怕了？」
「那倒也沒有，只是覺得這人怎麼會變得這麼沒底限！」
「你還是放不下你和那個姓蔣的過去！」華姐一針見血，「你想明白，你們還有關係嗎？」
說好的喝茶，蔣姐卻在湘里人家要了一個小包，說要用酒精給我「消消毒」「祛祛晦氣」。
「來喝酒，為你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華姐說她休年假，想「帶我」散散心。
回想過去的這些年，我就跟磨道里的驢一樣沒日沒夜地忙活，實在是身心俱疲，加上華姐給我描述旅遊的快樂，不能不讓我心動。
正如華姐所說，重新開始以前，我需要把過去清空，來一個徹底的格式化。
我們開房車先去雲南大理，租了個房車小院住下，逛大集一樣的古城市場、採摘高山櫻桃、桑椹，就像兩口過日子一樣包餃子、分享同一個鳳梨，毫無違和。
一個神秘的小巷子，一個小姑娘擺了一些包裝好的鮮花吆喝：石頭剪子布，贏了送鮮花。華姐攛掇着我來一局，我竟然䊨了。
小姑娘幫我選了束玫瑰：「玫瑰代表愛情，祝你們愛情甜蜜！」
我自然地接了，捧給華姐，華姐放在鼻子下嗅，一臉陶醉。
人民路100號的小酒館，我們兩個人喝得熏熏然，相挽着一路走着回去。
回到車上，她一頭扎在我的鋪位：「我暈得不行了！」
聲音很稠、聲音很黏。
「去洗洗吧，鬆快鬆快。」我扶她起來，她身子很軟，一條胳膊摟上我的脖子。
她一件一件往外扔衣服，門也不關。
裡面水聲嘩嘩，我心亂如麻。
「幫我把睡衣拿過來，還有內衣。」她在裡面嗲嗲地「發號施令」。
我正要去她的箱子裡翻找，她卻出來了：「我自己來吧。」
我直接傻掉。
白，那中透着紅潤的白。
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仿佛都透着磁力，吸附着我的目光，怎麼拔都撥不出來。
「小哥哥，該你了，妹妹給你搓背好不好？」她媚眼如絲。
我不行了。
當年和蔣孝麗我好像都沒有很深的印象，但和華姐不一樣，我們共同奔赴山顛，又一起跌入谷底……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老家居然都知道「胡若雲被公司開了、被女朋友踹了！」
老娘着急上火，飯都吃不下了。
「我陪你回家好不好？」華姐問得很小心。
「我家農村的，我爹我娘一個大字都不識！」我實話實話，一副激情之後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你開車，我身子不舒服。」她撒嬌。
人吶，活得就是一個精氣神。
我們回來，老娘滿血復活。
華姐膚白貌美大長腿，進門看我老娘正在廚房忙活，挽了袖子就要上手。
街坊四鄰都來看熱鬧，我大大方方介紹：我女朋友！
老娘拿出一個大紅包出來，簡單粗暴地往華姐兜里塞。
在我們老家，男方如果送上紅包，就代表着同意，反之就是沒戲，女方如果接了紅包，就代表沒意見，反之就OVER了。
華姐大大方方接了，又給老爹老娘、弟弟、妹妹送上了精心準備的禮物。
弟弟、妹妹被街坊四鄰攛掇着喊「嫂子」，華姐一聲聲應着。
5.
「胡若雲，我要生了，皮特畢竟剛入行……你馬上回公司，把研究部、執行部、業務部的工作先擔起來！」蔣孝麗在電話那邊頤指氣使。
老子欠你的！
看我不回話，她更加嘚瑟：「這段時間你不是一直閒着嗎，念你之前跟着我爸鞍前馬後份上，我會按照你離職前的待遇付你薪水。這幾年大環境什麼樣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在資本面前，面子、尊嚴一分錢都不值！」
我把電話摁掉。
「胡若雲，你竟然敢掛我的電話，你信不信我……」
我再次掛掉。
「你以前的老部下大部分都沒有找到下家呢，別給臉不要臉，我也就是看在當年你舔了姑奶奶幾年的份上才……」
我把她拖進黑名單里。
華姐懶懶地偎過來：「誰啊？」
「還能有誰，那個傻叉唄，讓我回去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呢！」我恨恨地把手機撂在一邊。
華姐對我的表現很滿意：「來，讓姐香一個。」
我陪華姐做產檢，她進去，我等候，竟然碰到蔣孝麗在這兒生產。
老蔣總兩口、皮特都在，還有一對官氣十足的夫妻，男的五短身材，大腦袋、女的燙了一頭大花卷。
皮特卻志得意滿地過來嘚瑟：「喲，這不是胡桑嗎？聽說這段時間你閒在的很吶，這怎麼來醫院了？是應能聘護工嗎？估計人家醫院不會要你，這樣吧，公司的保潔辭職了，要不你回來接手干着，工資照她的標準來，沒有試用期……OK不OK？喲細不喲細？」
「保安，這裡有個精神病騷擾我，麻煩你們過來把他弄走？」我很是莫名其妙並很訝異地招呼維持秩序的保安。
皮特言語張揚，舉止誇張，本想引起注意羞辱我的，卻被我的反應搞了一個措手不及，一群圍上來「吃瓜」的人指指點點：
「原來是個神病！」
「看那樣子就不正常！」
「他剛才說』喲細『，他瑪還是頭鬼子？「
……
「你怎麼罵人？」
大波浪三角眼瞪着我，一副找地方下嘴的惡相。
「看到沒，這個女的病得更重！」
「好像和那個說鳥語的是一家！」
「精神病也遺傳嗎？」
……
看熱病的不嫌事大，吃瓜群眾又被大波浪吸引了過去。
大波浪想咬我，可我什麼也沒說，她想沖「觀眾」發飆，又怕引起更大的反應，表情跟吃了蒼蠅差不多。
「小胡啊，你在這裡幹什麼？」實在裝不下去的老蔣總終於扭過腦袋
「蔣總您好，我陪女朋友過來做檢查，您什麼時間從國外回來的？」
「我……和你阿姨剛回來不久……你現在挺好的！」
我是業內老人，但凡有點腦子的同行都在笑話老闆磨還沒卸呢，先把我這頭任勞任怨的驢給按到了血槽邊！
老蔣總多少還是要點臉的，找個出國的由頭，公司的事情由蔣孝麗打理，年少輕狂一點是可以理解的。
「他好個屁，被我們開掉幾個月了還沒找到工作，要不是公司給了他業務提成什麼的，恐怕他都要睡大街了！」皮特又來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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