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活了, 我死了。 4: 叫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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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莫名其妙成了蕭彰的夫人。 0
 
全宮上下,最開心的就是彩兒。 0
 
「奴婢就說夫人一定會有潑天的榮華。」她一邊給我梳頭,一邊咧着嘴笑。 0
 
我從她手裡把梳順的頭髮拿回來,幾步走到床邊躺下。 0
 
「這榮華給你,你要不要啊?」我瞪她一眼,沒好氣道。 0
 
丫頭是個好丫頭,就是腦子不夠。 0
 
好心還老是辦壞事。 0
 
出宮絕對不能帶她。 0
 
她似乎沒聽出來我是在陰陽她,連忙跑過來替我蓋好被子,笑道:「奴婢可沒這麼好的命,自從王上將姑……夫人帶回來那日,奴婢便知道王上對夫人與旁人不一樣。」 0
 
「奴婢還會看面相。」她笑着湊到我耳邊,「夫人便長了一張好福氣的臉。」 0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0
 
她這套話我在天橋下那些江湖術士口中聽了不知道多少次,結果就是我在二十歲這年跟着飛機一起炸了。 0
 
彩兒見我睡下便乖乖退了出去。 0
 
我趁着夜色最濃的時候,拿起被我藏在床上的包裹從側角的一處小窗戶翻了出去。 0
 
這還得多虧了我讀大學宿舍的門禁,讓我掌握了熟練的翻窗戶技術。 0
 
人有時候還是不能對自己盲目自信。 0
 
 
我貓在一棵樹後面,正在慶幸躲過了一隊巡邏的侍衛時,一個聲音冷不丁在我頭頂響起。 0
 
「你在做什麼?」 0
 
我嚇得包裹直接掉到地上。 0
 
不用回頭都能知道我背後站了個誰。 0
 
蕭彰彎身從地上撿起包裹,繼續問我:「這是什麼?」 0
 
我要怎麼告訴他? 0
 
「你哭什麼?」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了我身前,皺了皺眉。 0
 
我眨巴眨巴眼睛,抬頭看他:「我想回家。」 0
 
我真的想回家。 0
 
這是什麼破地方。 0
 
我還不如當時就跟那些老頭老太太一起去投胎算了。 0
 
一開始就是我不自量力,我什麼都沒有,還想着什麼為民除害。 0
 
蕭彰拍了拍我包裹上的塵土,遞給我:「孤說過,你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跟孤提。」 0
 
他這麼好說話我是萬萬沒想到。 0
 
我抽抽搭搭看着他:「那我想回家。」 0
 
 
「不行。」 0
 
…… 0
 
他真的有病。 0
 
我也有病。 0
 
我居然相信他。 0
 
難過的情緒一下子被怒氣代替,我從他手上拖過包轉身就走。 0
 
只是沒走兩步就被他追上來將我打橫抱起。 0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腳尖輕點,就帶着我飛了起來。 0
 
媽媽!輕功! 0
 
真的輕功! 0
 
我乖乖在蕭彰懷裡,他在屋檐上用腳尖點了一下又一下,身下的景物一一從我眼底掠過。 0
 
過了一會,蕭彰帶我到了一處最高的建築上。 0
 
他小心翼翼地將我放在屋頂的正脊上,晚風從我面前吹過,帶起我的裙擺。 0
 
我往下看,這裡似乎能將整個王宮看個清楚。 0
 
蕭彰在我身邊坐下來,一隻手覆在我緊緊抓住他衣服的手上:「害怕?」 0
 
 
我雖然沒有什麼恐高症,但是這裡的確是太高了。 0
 
「這是什麼地方?」我岔開話題,沒聽彩兒說過王宮有這麼高的地方。 0
 
「太明塔。」他的目光對着正前方,不知道在看哪兒,「供奉先祖牌位的地方。」 0
 
我一愣,側頭去看他。 0
 
不愧是大反派,真是大逆不道。 0
 
直接把先祖的牌位踩在腳下。 0
 
「孤小時候躲過很多地方,只有在這裡,他們找不到。」蕭彰嘴角淺淺揚起,「你說,是不是孤的父王母后在庇佑孤?」 0
 
這突如其來的破碎感是怎麼回事? 0
 
這是一個大反派能說的話嗎? 0
 
他單手支在腿上撐着腦袋側頭來看我:「孤看你心情不好,特許你上來看看。」 0
 
我咧了咧嘴角:「謝謝。」 0
 
說完我繼續回頭看下面的王宮。 0
 
雖然蕭彰後宮沒人,整個王宮也沒多少人,但依舊是燈火通明,從這麼高的地方看下去別有一番景色。 0
 
是個治癒心情的好地方。 0
 
「阿嚏!」我這一聲噴嚏仿佛給沉寂的夜色劃出一個口子。 0
 
 
這時蕭彰將自己的披風披在我的身後:「孤命人送來的藥你是不是沒喝?」 0
 
我敢喝嗎? 0
 
「看着太苦了。」我胡謅一個藉口。 0
 
別的不說,蕭彰真是挺好騙的,至今為止真是我說什麼他信什麼。 0
 
男女主但凡有我一半騙人的功夫,也不至於讓他活到現在。 0
 
「可是昨夜你在池子裡泡……」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撲了上去,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嘴,讓他說不出來一個字。 0
 
但是我顯然忘記現在我們是坐在屋頂,因為我這一動作,我們兩個差點摔下去。 0
 
蕭彰的手緊緊護在我身後,才堪堪穩住。 0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王上說得對,我明日便喝。」 0
 
讓他把昨夜的事說一遍,還不如直接讓我從屋頂跳下去給他的這些先祖陪葬好了。 0
 
他也算懂人眼色,沒有再提昨晚的事。 0
 
只不過我鼻涕吸了一遍又一遍,實在不適合在這麼高的屋頂看風景,蕭彰便又抱着我回了寢宮。 0
 
是的。 0
 
是他的寢宮。 0
 
我縮在床上,生怕他有什麼動作。 0
 
 
所幸他只是躺在我身邊,仔細替我蓋好被子,才問我:「你家中可還有什麼人?你若是想家了,孤便讓你的家人過來陪你些日子。」 0
 
我倒是有一對重男輕女的父母和一個被慣壞了的弟弟。 0
 
可惜都來不了了。 0
 
我深呼吸一口氣後,將被子蓋過腦袋,在被子裡悶悶道:「沒了,都死了。」 0
 
其實死的是我。 0
 
「那你今日提到的靜靜呢?」 0
 
…… 0
 
我剛轉到眼眶的淚一下子就沒了。 0
 
「也死了!」我轉個身背對着他,實在不願意再跟他交談。 0
 
顯然他不知道我這個意思,伸手過來又扯了扯我身上的被子。 0
 
「那倒是跟孤一樣。」 0
 
「孤家寡人。」 0
 
第二天便又有人送來了一碗黑糊糊的藥。 0
 
我瞟了一眼另一個宮女手上的小盒子:「那是什麼?」 0
 
「稟夫人,這是王上晨間命奴才去尋的蜜餞。王上說藥苦夫人便用蜜餞抵一抵,萬不能再不喝藥了。」端藥的公公臉上掛着叫人看了舒服的笑。 0
 
 
這是蕭彰身邊的公公,我是有些印象的。 0
 
我聽話地喝了藥。 0
 
其實也沒有多苦,但我還是伸手取了小盒子裡的蜜餞放入口中。 0
 
甜絲絲的。 0
 
有些彆扭。 0
 
從來沒有人這樣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過。 0
 
可惜是個命不太長的反派。 0
 
我穿過來的時候,剛好替蕭彰擋了致命的一擊,導致他沒有下場。 0
 
但是故事還在繼續,按照甜文的套路,一定是男女主一起除掉反派後過上幸福祥和的生活。 0
 
就是說,不管怎麼樣,蕭彰都必須死。 0
 
我半躺在軟榻上,看着門外正好的日頭開始細細盤算現在的處境。 0
 
這時彩兒從外面進來,面上有些不自然。 0
 
「怎麼了?」對於這個小丫頭藏不住事這事我已經見怪不怪了,有時候對我也有好處。 0
 
彩兒走近我幾步答:「夫人,奴婢聽荷兒說,她昨日在宮外見到蘭姐姐了。」 0
 
荷兒我知道,這宮裡就數她跟彩兒關係最好。 0
 
 
我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是荷兒去幫彩兒打聽的,姑且算是個自己人吧。 0
 
「蘭姐姐是誰?」這人倒是從來沒聽說過。 0
 
彩兒又湊近一步,左右看了兩眼,才小聲對我道:「是曾經大着膽子對王上自薦枕席的一個宮女。」 0
 
「第二天就莫名其妙不見了,大家都說是被王上一掌拍死扔到亂葬崗了。」彩兒說着搖搖頭,「可見謠言並不可信。」 0
 
我看了她一眼。 0
 
她知不知道她也是傳謠言的其中一人。 0
 
「所以,夫人您看出來了嗎?」她突然蹲在我身前,十分認真地問我。 0
 
「看出來什麼?這個蘭姐姐命大,自己從亂葬崗爬出去了?」 0
 
彩兒一副我朽木不可雕的模樣,搖了搖頭:「看出來您對王上來說果真是不一般。」 0
 
的確不一般。 0
 
你去為他死一次試試? 0
 
「若您能為王上誕下一個小王子。」彩兒說着說着目光便落到了我的小腹處,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 0
 
我連忙打斷她:「去看看晚上吃什麼?前些日子吃的那道酸湯魚還不錯,你去問問今天能不能也做一下。」 0
 
彩兒點頭,隨後又覺得不對勁。 0
 
「夫人前些日子還說那道菜不好,您不喜歡吃酸的……」說到一半她停下來,目光又移到我的小腹處,連忙驚喜地捂住嘴,「莫不是夫人已經有小王子了?」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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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有病! 0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罵她,蕭彰就出現在了門口。 0
 
「你說什麼?」這話是他問彩兒,語氣里有不敢置信。 0
 
何止不敢置信,他肯定覺得彩兒十分荒謬。 0
 
彩兒回頭看到是蕭彰站在門口,連忙從我身前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給蕭彰行了個禮。 0
 
蕭彰從門外進來,剛好擋住了明媚的日光:「你方才在說什麼?」 0
 
「沒說什麼。」沒等彩兒說話,我就開口替她回了一句。 0
 
她要是敢在蕭彰面前亂說,我也保不住她。 0
 
但是我明顯低估了彩兒,她面上一派喜氣:「稟王上,奴婢是說夫人可能懷上小王子了,往日酸的東西她是不碰的,今日竟然說想吃酸湯魚。」 0
 
這理由屬實有些牽強。 0
 
那酸湯魚也只是我隨口一說,都沒來得及去想其他菜。 0
 
我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就看蕭彰要怎麼罰她這張亂說話的嘴了。 0
 
「當真?」卻沒想到,蕭彰突然十分認真地看向我。 0
 
他走了兩步到我身邊坐下,目光也落在我的小腹處,問我:「孤這就請醫師過來。」 0
 
 
剛同房兩天,大哥。 0
 
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不敢說我懷沒懷上。 0
 
嚇得我一個激靈,直接從軟榻上坐起來,拉住蕭彰的手:「王上,不用了。」 0
 
「你若是再亂說話,我便讓王上發落了你。」我瞪了彩兒一眼,才又跟蕭彰解釋,「這才兩日,便是醫師來了也瞧不出什麼,更何況這個小丫頭呢……這丫頭嘴上沒個遮攔,跟我開玩笑呢。」 0
 
這句話我主要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彩兒在跟我開玩笑,懷孕是不可能的。 0
 
但是蕭彰聽到的就是時間太短了,醫師現在也看不出來。 0
 
「那便讓他們每日來為你過脈。」 0
 
我懶得跟他再講,反正過些日子他也會知道。 0
 
蕭彰說今日的政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要留下來陪我吃飯,順便留宿在我這裡。 0
 
他決定的事,就算我拒絕也沒用。 0
 
此時我坐在他身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將魚刺一根一根挑出來,再夾到我碗裡。 0
 
「沒胃口?」見我遲遲不動筷子,他側頭來看我。 0
 
這一刻我在想什麼呢? 0
 
我想,其實他是不是一個反派又有什麼關係?我就算安全從這裡逃了出去,以後還會遇到願意給我挑魚刺的人嗎? 0
 
「在想什麼?」他用筷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0
 
 
我單手在桌上支着腦袋,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他們都說你是暴君。」 0
 
這句話一落,原本就安靜的屋子好像更靜了。 0
 
所有人齊刷刷跪到地上,全把頭抵在地上。 0
 
蕭彰卻只是揚了揚眉,繼續挑着魚刺,似乎在等我的下文。 0
 
「可是我好像沒看出來。」我看着他挑出來的魚刺,慢慢道,「宮裡的人對你忠心耿耿,面對屢次冒犯的我,你雖是說過幾句狠話,卻依舊待我很好。連傳聞被你賜死的宮女,都好好在宮外活着。」 0
 
說着我湊過去,在離他很近的距離問他:「王上,你能不能說說,你為什麼是個暴君?」 0
 
「夏知意,孤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0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或許就是王上給的。若是王上在我第一次冒犯的時候便打我一頓,我一定不敢再這樣了。」 0
 
蕭彰笑了起來。 0
 
他笑起來真是好看,可惜眉宇間依舊能看到那若隱若現的戾氣。 0
 
這就是他作為反派的象徵。 0
 
「你。」蕭彰隨手在地上指了一個太監,「跟夫人講講,為什麼孤是個暴君。」 0
 
被指到的太監反應了半天才發現蕭彰指的是他,隨即渾身抖得像個篩子。 0
 
「若是說不出來,說錯了,孤便讓夫人親自見識見識什麼叫暴君。」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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