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矛盾了好久。
大學一年、畢業四年,直到現在,我們雙方的家人、親人、朋友和同事都知道我們將在未來的國慶節結婚,這五年裡,我以為蔣孝麗就是我的終生伴侶。
她是黃蓉,我願是郭靖;她是小龍女,我願是楊過;她是任盈盈,我願是令狐沖。
可當她是潘金蓮的時候,我怎麼都不願做武大郎。
我想給那張照片找一個合理、恰當的理由:發來照片的彪哥別有用心?不行,彪哥是大學四年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他騙他爹他媽都不會騙我!
照片是P的?AI製作的?她和他就是逢場作戲?或者她們是在拍戲?
可我騙不了自己!
那張照片就是根深深扎在我心頭的刺,稍一觸碰就鑽心扯肺的疼。
直到解鎖了登有蔣孝麗微信的平板,她和那個男人的聊天記錄讓我懸着的心瞬間落下,卻是掉進冰窟隆里。
一切幻想,徹底涼涼。
那個男人叫姜汝明,是我們同屆不同班的同學,是江城市金城集團老闆姜懷仁家的公子,帥而且多金,還有就是嘴皮子極為利索。很是討得一眾女生的歡心。
大學畢業,學習極渣的姜少留學去了漂亮國。
四年後,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一個大大的「瓜」,在蔣孝麗的心目中,我不過是他這個白月光的替代品;他回來了,我就由同居男友退化成了路人甲。
我悲哀地發現,蔣孝麗竟然從未曾真正愛過我。
蔣孝麗是我們那屆的十大校花之一,追她的男生沒一個排也有兩個班。我這樣的狗尾巴草原本入不了她的法眼。但人生就是有這樣或那樣的機緣巧合。
大四,憑着過人的寫代碼天賦,我半工半讀提前入職雲頂集團研發部,不但成為技術骨幹,還是總監最得意、最看重的「一助」。
蔣孝麗來雲頂應聘實習生,我以面試官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
她很意外。
雖然她有很多不足,比如眼高手低,比如虛榮,比如不團結同學、自以為是等。但總監瞅我看蔣孝麗的眼神里閃着亮,就讓HR破格把她錄用了。
在公司,我以「前輩」的身份給她指導、「罩」着她。
我被她刮目相看了。
我向大一就開始把妹的彪哥求教御女之術,在他的不吝賜教和我個人不懈努力下,蔣孝麗答應了我的約飯、看電影、泡吧……
大學正式畢業,她說她想留在雲頂,求我幫她想想辦法。
我找了總監,她留下了,她切實知道了我在雲頂的「江湖地位」,然後她半推半就地答應做了我可以昭告天下的女朋友。
那時,我認為我是被牽紅繩的月老拋下的幸福砸中了腦瓜頂。
我擺了豐盛的一桌,邀請彪哥這個不知所以的「媒人」小酌,誰知這貨確認了我和蔣孝麗的關係,喝了沒幾杯就匆匆逃席了。
實在不夠意思。
我呸,哥們是不是說跑偏了?
2.
在這個出租屋共同生活了四年,屬於我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多。
我還發現,蔣孝麗的很多東西也是我買的,比如衣櫃裡成排的衣服是我花的錢,她所有上檔次的包包是我花的錢;她脖子上的鏈子、腕上的鐲子,她用的手機、平板、筆記本……都是我買的!
還不僅如此,他哥哥結婚我拿了錢、她老家蓋房子我拿了錢、她媽媽看病我拿了錢,她弟弟考大學我也拿了錢。
每次,她都是坦然受之。
復盤過去的日子,在她面前,我真是舔中極品,狗到極致。
早上5:00,我起床給她慢火熬煮小米粥、八寶蓮子羹、冰糖銀耳茶,做她喜歡的南瓜餅、雜糧煎餅、牛肉餡燒賣,為了她的口腹之慾,我甚至學會了用滷水自製豆花。
春寒料峭,她說她想吃甜瓜,我瓜兮兮地二半夜到郊區踅摸有沒有早熟的大棚。
她的衣服,我都按要求用手搓洗。她頸肩腰腿不舒服,我學會了推拿按摩。
她嫌雲頂的工資低,我又托關係把她送進另一個「活少錢多」的公司做文員。
她想要什麼,就會「不開心」,我就會顛顛地「主動」買來「求」着她收下,哄着她高興。
共同生活的這些年,稍有不愉,她就收拾東西搬到次臥,我總是腆着臉去哄,她周而往復,我樂此不疲。
記不清是那位大神說過:真正的愛情,是兩個人靈魂的共鳴;真正的愛情,男人無須為奴為盜,女人無須為卑為妾!
我逆風跑出了十萬八千里,終於知道自己錯了。
我後知後覺,在彪哥給我發那張照片之前,不管蔣孝麗是精神出軌還是肉體出軌,都已經有了先兆:
那天深夜,她喝得醉醺醺回來,我做了醒酒湯扶她起來,心疼地問她為什么喝這麼多?為什麼不讓我去接她?她嘴裡含混不清地回應:「你回去吧,我到家了,別摸了,讓他看見就不好了……」
我選擇性地當她說的是醉話。
第二天早上,問她襪子那兒去了?她好無辜的樣子:「昨天出門我沒穿絲襪啊。」
我記得很清楚,是我幫她拿的,黑色蕾絲。
可她說沒穿,那一定是我記錯了。
直到解鎖了登陸有她微信的平板,我的三觀都拼不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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