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這兩個人,自顧收拾東西。連帶着對柳姐和她助理的素質也在心目中打了個折。
真是好人難當啊。
別墅外救護車的警報聲響起來的時候,柳姐因憋悶產生的臉色潮紅也褪了下去。
所有人都在慶幸這次突發事件看似有驚無險地過去了,沒有人注意我悄悄退出人群,回到了外面彪哥的身邊。
急救人員把柳姐抬走了。
彪哥擔心地問:「你膽子真大,萬一給人瞧不好你就惹上大麻煩了!」
彪哥的話很有道理,可在那種情況下,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第二天,我和陳老闆陪着主家的靈車去了火葬場,又把骨灰送到墓地入土為安,這棚白事就算是真正地辦完了。
陳老闆很高興,這場買賣下來他又賺了三萬多塊錢。
另外,他發現我還真是有點意思……
——如果說趙先生母親的事還有誤打誤撞的成份,今天柳姐病情來的突然,我敢於出手,只能說明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換一句話說,柳姐今天要是出了不測,對整個江北的娛樂圈來說絕對是天大的事,對這家主人來說,也會有很大的麻煩。
陳森染嘚瑟:可這事不還是被我的小員工給擺平了!
他相信,種什麼因、結什麼果,我做的這些事都在有意無意地幫他擴大着影響和業務、結識着人脈。
可我沒有想到,做好事也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有些人真的是餵不熟的白眼兒狼。
天氣越來越熱了,陳老闆善心大發,給我的房間裡裝了一台電風扇,彪哥自從知道公司夜裡嚇人的動靜是老鼠搞出來了,也向老闆提出回公司住,我沒有意見,正好有一個作伴說話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公司里雖然不是活兒不斷,卻也三天兩頭有去世的人拉過來。
時間久了,我見過正常死亡的,也見過遭遇車禍橫死的……死人見得多了,就在心裡掀不起來什麼波瀾。
殯葬公司乾的是白事兒,人死不分時間點,我們的休息時間也不能跟着法定節假日走。
周一,公司里沒有活,兩個靈堂空落落的,在主管明叔的安排下,我和彪哥又做了一遍衛生、消了一次毒,然後就是坐下來刷手機。
陳老闆不在,明叔也不願意管的那麼嚴苛。
兩個人玩得正嗨,忽覺得光線一暗,然後就聽到前台敏姐招呼:「女士,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抬頭一看,門口進來一位妝容精緻,很乾練的女人,我雖然覺得面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女人在幾個男人的臉上看了一圈,用手一指我:「我找他!」
好巧不巧,陳老闆胖乎乎的身體從外面進來了,看女人面色不霽,當即橫眉立目地板着臉對我:「怎麼回事?在外面闖什麼禍了?怎麼都讓人家找到公司來了,對公司的影響多不好!」
女人摘下臉上的墨鏡,瞥一眼陳老闆的胖臉:「你弄錯了,我是來感謝小林先生的!」
又轉向我:「小林先生,借一步說話好嗎?」雖然是商量的語言,語氣里卻有一種不可違拗的傲慢。
我心裡很是不舒服:「對不起,我好像不認識你,咱們沒有什麼好說的吧!」
大概平時沒人和這個女人這樣說話,她聽了我的回應愣了一下,然後盯視着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上着班呢,您沒事的話請自便。」
女人氣哼哼地走了,看對方不是來「找事」的,陳老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順樓梯去了二樓的辦公室。
彪哥問我:「你確定不認識他?但我總覺得在那裡見過。」
我不以為意:「柳姐的助理。」
彪哥驚呼:「靠,你認出來了還故意撅她?」
兩個人正嘀咕,卻見那個女人又回來了,後面還跟着兩男一女三個人。
女的是柳姐,男的是那兩個保鏢。
「我草,那不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柳姐嗎?」彪哥彪乎乎地嚷了出來。
幾個人進了門,因為知道人家不是來「談白事業務」的,明叔有點手足無措。
柳姐摘下墨鏡:「小林先生,麻煩單獨說兩句話好嗎?」
這口氣比剛才那個「男人婆」讓人舒服多了,眾多男人的夢中情人如此和自己說話,我也有點上頭,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隨着她們走了出去。
這一回,兩個保鏢都比較有眼色,沒敢在我面前呲牙咧嘴。
旁邊停了兩輛車,司機打開其中一輛的后座車門,柳姐示意我坐進去,然後自己也坐了進來,車門關上,外面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了。
車窗上有膜,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外面的人看不到車裡的情況。
柳姐摘下罩住了大半張臉的口罩,姣好的面容讓我這個生瓜蛋子也有點心馳神搖了。
柳姐輕咳了一聲,我醒過神來,尷尬地笑了一下。
柳姐拿出一個信封:「小林先生,上次……感謝您的出手相救,這是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我想起趙先生的司機秦哥說的話,也沒有再客氣,伸手接了過來。
正考慮要不要說句感謝,柳姐又開口了:「我……我這個病,能除根嗎?你知道,錢不是問題的?」
我想了一下搖搖頭:「你是實症哮喘,除根談不上,但注意飲食並用中藥調理,可減少發做……」
剛說到:「戒掉牛奶,忌進生冷油膩、辛辣酸甜以及海鮮魚蝦等容易過敏的食物……」柳姐的電話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沒有接,但臉上明顯有了焦急的神色:「小林先生,您剛才講的我記住了,現在我有點急事,我記一下你的電話回頭再約你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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