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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少年自有少年狂
午後的陽光穿透雲層，金色光芒籠罩住每一處地方，已然是一片春意盎然。北灤一中對麵的東城燒烤店內，食客來來往往，絡繹不絕。酒杯碰撞聲，食客喧囂聲，夥計的叫喊聲不絕於耳。在靠窗的一張大圓桌上，橫七豎八的擺放著鐵簽和竹簽，花生殼和毛豆皮摞得老高，啤酒瓶子倒了一地。幾個十七八歲年齡的少年，臉色通紅，不停地碰撞著酒杯。
張秋一是因為兄弟們都在，二是江雪進去了心裏難受，借這個機會不停灌自己酒，直喝的迷迷糊糊。一股壯誌湧上心頭，張秋站起身來舉杯：“美哉，我堂少年，與不老。壯哉，我堂少年，與國無疆！”
楊羽等人均被張秋的氣氛所感染，這首初中每個人都學過的《少年中國》，此刻用在他們這群少年身上，倒是如此的貼切。
“艸，一幫子屁孩子，吃個飯還裝逼。”
一聲極不入耳的聲音攪碎了張秋等人的憧憬。
張秋皺起眉頭扭頭看過去，靠牆那邊的一桌人正用鄙夷地眼神盯著自己。那是四個看上去大約二十來歲的青年，有人染著紅頭發，有人鼻子上還掛著環，衣服也是花花綠綠，看起來極其沒有美感。
“道歉。”張秋冷冷地撂下一句話，淩厲的目光射向四個青年。
四個青年一臉無所畏懼的樣子，紅頭發還故作驚訝的看著同伴道：“道歉，我沒有聽錯吧？”完四個青年全部大笑起來。
“笑你媽笑，嗶嗶什麽呢！”楊羽脾氣本就易怒，再加上喝多了酒，被人罵這還了得，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那桌人便罵。跟著楊羽過來的幾個兄弟一個個都緊握著酒瓶，做好了準備。高誌、趙平川、姚宇、王正祥見狀也紛紛起身，都是血性男兒，誰能忍得了有人罵自己。
紅毛見張秋這邊人多，心裏雖然沒底，但不肯掉了麵子，也從座位上站起來，隨手拎起一個酒瓶來罵罵咧咧。
老板娘見店裏出現狀況，自己不敢過去，忙去找來老板。老板一看是紅毛，心道不好，忙過去勸架，把眼中冒火的張秋拉向一邊，低聲道：“你們可千萬別惹他們，他們都是混社會的，這條街都是他們罩。人家有人又有錢，敢打又敢拚，聽我一句話，你可千萬冷靜，也給我個麵子，讓你的兄弟們別衝動，那邊我去。”
“好。”張秋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店裏鬧事，他好想對老板一句，以後你的飯店我們罩了，可他並沒有這個實力。老板的對，人家有人又有錢，敢打又敢拚，自己就算征服了一中又能怎麽樣？在社會人眼中，自己隻是個學生而已。此刻張秋才真正感覺到，越往前走，就越是困難重重。
“媽的，遲早有一這條街得歸我罩著。”張秋在心裏暗暗發誓。
老板勸住了張秋，又笑盈盈地走過去跟幾個青年道：“各位兄弟，那幾個都是些學生，喝多了酒，各位兄弟也不要生氣，和氣生財嘛。今各位一切消費，全部包在我的身上，我還贈你們一道特色鱈魚怎麽樣。”
紅毛看看張秋，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罵道：“以後別他媽的在外麵亂話，崽子們。”
“艸！”楊羽就要衝上去，張秋忙給他攔下，低聲道：“別在人家店裏鬧事，老板人挺好的，他也不容易。”
楊羽這才坐下，但怒氣依然未消，時不時的把目光瞥向四個青年，尤其是紅毛。
紅毛抬抬手，似乎是吃了大的虧一樣，對老板道：“我給你這個麵子，不在你店裏鬧事，就聽你的，哥幾個還沒吃飽，再加點東西。”
“好好好，各位兄弟想吃什麽，我吩咐後廚去做。”店老板一副心翼翼的樣子，等轉過身去，才在心裏狠狠地罵娘。
“秋哥，就這麽算了？”楊羽問。
“屁！”張秋冷笑一下，“在店裏是給老板麵子，等他們幾個踏出這個門，幹不死他！”
楊羽看著張秋帶有狠辣和戲謔的眼神，會心的笑了出來，每當他和張秋要去打架的時候，張秋才會露出這樣一種特殊的笑容。
本來美好的氛圍，被紅毛這一攪和全給破壞了，大家心裏都憋著一口惡氣，時不時看向紅毛那邊。紅毛此刻正一手拿著肉串，一手握著酒瓶在那大快朵頤，嘴角上沾滿了油水。
張秋微微一笑，拿起茶杯來親自給每個人倒茶，一邊倒一邊：“喝點茶醒醒酒，一會兒帶你們去撒氣。”
張秋話音剛落，手機就響起來，張秋放下茶壺，掏出手機，看到是一個並不認識的號碼。
“喂？”張秋接通了手機。
“對啊，我是張秋，你是？”
張秋聽著電話裏的聲音，臉色忽明忽暗，時而皺起眉頭，時而眨眨眼睛，卻一句話也不。楊羽等人紛紛盯著張秋看，氣氛在這一刻沉寂下來，張秋微皺的眉頭讓每一個人都感覺到這絕不是什麽好電話。除了張秋，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張秋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直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讓我考慮考慮，好嗎？”
“好，我答應了。”張秋態度堅決。
張秋放下電話，發現每個人都緊盯著自己，神色肅穆，那感覺像是出息了追悼會的現場一樣古怪。“幹嘛呢，一個個這樣看著我？”
“秋哥，出什麽事了？”作為堂社團的二號人物，楊羽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
張秋正色道：“這是一個神秘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自稱是咱們縣的石擔幫，他們想拉咱們入夥。”張秋道這裏環視眾人，問：“你們有誰聽過這個石擔幫？”
高誌、趙平川、姚宇、王正祥四人大眼瞪眼，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幫派。而且，石擔幫，這名字怎麽怪怪的。
隻有楊羽麵色凝重，緩緩道：“秋哥，我知道這個石擔幫，他們怎麽會想拉咱們入夥呢？”
“他們沒原因，也不讓我問，隻是，如果我答應入夥的話，今晚上七點，在西環汽車站見麵。”
“秋哥，要去嗎？”楊羽問。
“當然去了，我已經答應下了。”
“秋哥，不再考慮考慮嗎？”趙平川覺得有些唐突。
“沒有考慮的時間，隻有抓住機會和放棄機會兩個選項，我選擇前者。”張秋一臉認真的樣子，“這是一個壯大咱們的好機會，我可不想自己以後出個門吃飯，還被人攪了我的好心情。”張秋著伸手指了指那四個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烤串大快朵頤的家夥。
“秋哥，我就怕是來者不善啊。”趙平川心裏擔憂，石擔幫若想招人，無論是社會上的劉曉龍，還是校園裏的曾帆，都比自己這邊更具優勢，石擔幫為什麽單單選中了堂社呢？
張秋微微一笑：“政治必修一講投資，受益和風險呈正相關關係，做事又何嚐不是如此呢。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侖,笑呂梁磨劍數年,今日顯鋒芒。”張秋聲情並茂的吟誦，深邃的雙眼射出精光。
“即使這樣，秋哥，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那可是真正的黑社會……”趙平川心有戚戚，別看現在的堂社團似乎風光無限，在一中幾乎已經無人能擋，可這些在人家黑社會麵前，都是兒科。數以萬計的作裏隻寫到了黑道多麽多麽爽，可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黑道，那是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世界，充滿了血腥與暴力。在那裏，沒有法律，沒有公正，隻有一雙又一雙粗大的拳頭和一把把寒光閃閃的砍刀。
張秋既然答應石擔幫，自然已經考慮好了這些，點點頭道：“我都明白，所以我也不會逼迫大家，咱們這個年齡，高考才是唯一的正道。願意參加的，晚上跟我去，不願意可以退出，沒關係，千萬別有心理壓力，無論怎樣咱們仍然是兄弟。堂社是為了讓大家更好，我不會用這個來束縛大家。”
張秋話音一落，高誌，**川，姚宇，王正祥就全都陷入深思，一個個眉頭緊皺，雙手不安的來回搓動著。此時此刻，每個人的內心都在做著激烈的掙紮。他們都是北灤一中的學生，北灤縣的之驕子。雖學習可能不好，但也能穩穩當當的上一個本科二批。而黑道呢？刀口舔血，不定那一就會……
張秋靜靜地看著大家，楊羽第一時間出來表態：“秋哥，無論你幹什麽，我都跟你，此生我和我的兄弟們隻認你一個人。”
張秋欣慰地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別皺眉苦臉的，接著吃，接著喝，去與不去等晚上再做決定。”張秋再一次招呼眾人，舉杯，碰杯，一飲而盡。但這一次，每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
一方麵是安逸與平庸，一方麵是危險與義氣，顯而易見的是，後者有著無限的發展空間。可到底，該怎麽抉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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