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首
張秋和江雪打消了去郵局的念頭,而是找到一家快遞公司,根據信封上麵的地址,把回信連同禮物一起,給男孩發了過去。
禮物寄出後,張秋和江雪兩人開心的看著對方,江雪道:“帶我去自首吧。”
“好!”張秋重重的點下頭。
站來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車窗降下來,司機探出頭來笑道:“這次不中途下車了吧?”
張秋驚訝地看著司機,感歎世界真,這竟然是剛剛的那個司機。
“不會了,到了公安局再下車。”張秋道。
汽車緩緩發動,匯入車流。一輪明日正在攀升,陽光驅散了寒冷。街邊的早點鋪前正是人多的時候,摞的極高的蒸籠冒著白煙,金黃的油條在油鍋裏翻滾,悠閑的人們坐在桌邊閑談,一切是那麽的安靜祥和。隻有這輛出租車,載著張秋和江雪開向一個令人生畏的地方。
北灤縣公安局坐落在縣城西區的弘法大街上,這是一棟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建造的五層樓房,樓房外牆上裝飾著那個時代特有的紅五角星圖案。盡管大樓看上去有些老舊,裏麵的設施卻絲毫不落後於時代的。所有的現代化設施一應俱全,充分保障了公安幹警們日常工作的需要。
出租車在公安局大門旁的停車區停下,張秋和江雪下車後徑直朝著大門走去,走到門口,被警衛攔下。一名身著警服,帽簷下露出花白鬢發的老民警打量著張秋和江雪,道:“你們兩個是來幹什麽的,要進去的話先在這裏登記一下。”
張秋接過一根晨光碳素筆,邊寫邊道:“我們是來自首的。”
警衛一聽,立刻重視起來,忙道:“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進去。”
“謝謝,不必了。你聯係一下何軍局長吧,我們來找他。”張秋淡淡地道。
“你們?”警衛不得不重新打量起兩個年輕人來,以他多年來見識各色人等的眼光來看,眼前的兩個年輕人並沒有什麽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尤其不像罪犯。當然了,能來自首的可能是過失犯罪,但直接找局長,這……沒有人提過這個要求啊。
張秋看出警衛的猶豫,怕給舅舅惹來麻煩也不好直自己是何軍的外甥,隻好低聲道:“我們聯係過的,不信您可以打電話問一下。”
“那好,你們先在這等一下。”警衛完就進了值班室,拿起內部電話撥通,了幾句話後,又走出來,對張秋道:“你們進去吧,何局長的辦公室在五樓。”
“謝謝。”張秋道聲謝,拉著江雪的手往大樓裏麵走去。迎麵過來的幾個民警,紛紛抬眼打量著這對走在警局大樓裏還牽扯手的情侶。一名男警員對同行的的女警笑道:“看現在的孩子,他們應該還是學生呢吧,可真恩愛,要是咱來也……”
“少來,認真工作!”女警白了男警一眼,快步走開。男警忙跑兩步跟上去。
張秋和江雪轉了幾個台階便來到五樓,在一間屋子外牆上看到了局長辦公室的燙金標識牌。
張秋敲響了門。
“進來!”威嚴的聲音從房間裏麵傳來。
張秋聽出是自己舅舅的聲音,便推門而入。何軍正坐在辦公桌後,看是張秋進來,也從座位上站起來。
張秋注意到當上局長的舅舅和以前大不相同,除警服一如既往熨燙的服服帖帖外,眉眼間透露著一股英氣,淡淡的笑容掛在嘴邊顯得自信又不失柔和,真真是有了一種大人物的感覺。
“舅舅,這個就是江雪,我的女朋友。”張秋把江雪推出來,他故意提到江雪是自己的女朋友,看舅舅會作何反應。
何軍微微一愣,這層關係他倒是不清楚。何軍靜靜地打量著自己外甥選中的女朋友,閃著光的眼睛,潔白的牙齒,牛奶一樣白的皮膚,烏黑柔順短發將將及肩,穿著牛仔褲和白上衣,整體上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何軍心中歎道,這果然是位美女,難怪張秋這麽喜歡。
何軍常年的工作經驗練就了一番淩厲的目光,江雪被何軍盯的有些害怕,往後縮了幾步,雙手緊緊地抓住張秋衣角。
何軍突然笑起來,走到跟前來對江雪道:“謝謝你了,我聽,那本是劉曉飛那混賬子捅張秋,你才奮不顧身先動的手?”
張秋一個激靈,忙道:“對,事實就是這樣,她是為了救我捅了劉曉飛。”
何軍揮揮手示意張秋不要急:“我可不是這是見義勇為什麽的啊,你別亂理解。”
張秋見舅舅沒這個意思,撇撇嘴低下頭去。
何軍繼續道:“江雪這個事情我也研究過了,你們多方之間的許多人都要承擔責任,隻不過江雪和劉曉龍兩個人最嚴重。其次就是你和曾帆。”
“我知道,我也做好了準備,今不僅是帶江雪自首,我也來自首。”
“還沒嚴重到你也要進去,怎麽呢。”何軍皺起眉頭來思索著這件事,“你們這個事吧,嚴重呢挺嚴重,不嚴重吧又不嚴重,就看怎麽理解了。”
“什麽意思?”張秋沒聽明白何軍的話。
“都不是外人我就直了,這件事表麵上是你和曾帆以及劉曉龍的矛盾,對吧?”
“對呀。”
“可這件事一發生,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為什麽?”張秋越聽越糊塗。
何軍淡淡地一笑,問張秋:“你知道曾帆的家長是誰嗎?”
“知道,教育局的嘛。”
“你的沒錯,曾帆的家長是教育局的。另外一些學生的父母呢,在這個單位呀那個單位的,或者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一下子處置這麽多人,那還不亂套了?”
張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怎麽辦呢?”
“這個不好,都是一群孩子,好多都沒成年呢,又要高考,依我看問題不會太大。可是江雪,就不同了。”何軍著,麵色嚴肅起來。
江雪已經鬆開的手再一次抓緊了張秋的袖子,張秋拍拍江雪,將她的手握在自己胸前。
“何軍看著張秋,有些難以開口,但還是要:“江雪這一次,恐怕要進監獄。這對一個學生來意味著什麽,不用我多了吧。尤其你們又即將高考了,要嚴重,這可是大的事。想想都覺得可惜,這麽好的一個孩子,你就、唉!”何軍深深歎息一聲,沉思一會兒,安慰道:“也別太難過了,沒釀成什麽大錯就是好事,要真死了人,那問題的性質肯定就不同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張秋對這個蒼白的安慰毫無波動,問道:“那我們來自首,是不是可以從輕處置?”雖然何軍已經這樣過,張秋還是想再確認一遍。
“這是肯定的。”何軍點頭道,“你們來的挺早的,劉曉飛那邊今早上報的警,是劉曉龍親自打的電話。我認為,背後一定是王國棟在慫恿,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我了解他。”
“既然這樣,那他們為什麽不再早點報警呢?”張秋心裏不解,要是昨出事後就報警,哪還有他們來自首的機會,那樣對王國棟來豈不是更好。
“哼,這就是王國棟的陰險之處了。”何軍臉色突然嚴肅起來,語調也急促起來,“他這個人,極其陰險,他一定是想給你們充分的時間逃走,而且還讓你們逃不遠。到時候,他就可以看到我親手把自己的外甥給抓了。不定他還會借這件事編造傳言,也弄個什麽郵件之類傳播。”
張秋一陣後怕,幸虧他們最終還是來公安局自首了。要是真的帶江雪離開,按舅舅的,走不了多遠就會被抓回來,那就是另一個結果了。恢恢疏而不漏,兩個學生怎麽可能逃脫的了國家暴力機器呢。
“她也太壞了吧,他們一家都是壞人!”江雪被何軍的話深深的震撼,她想不到學生之間的打架鬥毆,背後牽扯的竟然是權力部門的利益爭鬥。
張秋冷笑一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不然王國棟怎麽會成了劉曉龍的姐夫呢。”
何軍拍拍張秋的肩膀,道:“你們倆就在我辦公室裏多待會兒吧。”何軍話音剛落,桌子上的電話便響起來,何軍接起電話啦聽著。
張秋注意到,何軍的臉色比剛剛還難看,一種不好的預感由心而生。
何軍掛斷電話,看著張秋和江雪,緩緩道:“劉曉龍還有劉曉飛的一群親戚,都來這親自報警了。”
“那,該怎麽辦?”張秋看著自己的舅舅。
何軍略微沉思一下便道:“你們跟我下樓,已經自首了還有怕什麽可怕的。事情該怎麽樣就是怎麽樣,雖然我不能徇私枉法縱容你們,但我也絕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們!”
何軍一番話擲地有聲,看著何軍高大的背影,張秋打心底裏覺得這才是自己心目中警察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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