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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5.
晚上，女兒單位的「老二」打來電話：「江秋瑩，你還想干不想幹了?做為政府單位工作人員，怎麼能因為個人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你要是不聽招呼，可別怪組織不客氣了。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現在，我，來自江城農村的江老太為了女兒可以不要命。
我像餘歡水一樣搶過女兒的電話：「你就是我女兒那個狗屁領導是吧？你牛逼什麼？我女兒的私事你憑什麼上綱上線？你的爪子伸得太長了吧！老娘今兒把話撂這兒，姓賈的那一家我都不怕，你這種臭魚爛蝦老娘也不怕！
我姑娘行的端走的正，工作沒問題，你憑什麼指手劃腳，就憑你和那個吃人飯不辦人事的老賈是同學？」
轉天，姑娘下班回來滿臉愁苦：「人事部找我談話了，讓我到文遠縣八柳樹鄉搞對口支援！」
文遠是江城最窮的縣，八柳樹是文遠縣最落後偏遠的鄉。
媽拉個巴子，還真沒講理的地方了？
晚飯上桌，我和秋瑩都吃不下。
老娘能服氣？能甘心？
接下來看老娘給你表演吧。
我精心準備了一番，來到老賈家的小區門口，拿出大喇叭開始播放錄製好的內容：「二棟四單元108號姓賈的一家豬狗不如，養小三、家暴我女兒……」配合着循環播放賈家老太太自詡家裡有人的囂張錄音補充：「我丫頭的領導給我女兒打電話，說要把我女兒下放到全江城最偏最遠的一個鄉鎮，她的這個領導姓喬，是姓賈的同學……」
很快，我身邊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人議論：「我刷短視頻看到她們娘倆在離婚辦事大廳的遭遇了，原來是真的？」
「我也看到了！」
「姓賈的這家人忒不是東西了！」
……
我的悍勇和大無畏讓賈家的人不敢正面和我對峙。
但警察來了。
「老太太，你這樣不行啊，擾亂社會秩序。」帶頭的過來說。
賈家老太太在後面沖我得意地笑。
「這就擾亂社會秩序了？」我無所畏懼，「你今天把我拘起來？出來後我還回這兒放！」
他竟然一時語結，「你這老太太氣性咋這麼大，我們沒說要拘你，可你這樣做不行的。」
「那麻煩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播放着賈家老娘們囂張的錄音和離婚辦理大廳辦事員聊的話，又播放女兒領導給我女兒打來的威脅電話，「到處都是他們的關係，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圍觀的人群噪動起來：
「太欺負人了！」
「可憐人！」
……
「那你也不能這樣鬧！」
兩個民警半推半扶地讓我上了警車。
6.
我們娘倆住的出租屋成了「接待辦」，自媒體平台、短視頻平台的「記者」來了一撥又一撥，他們「採訪」我，還給我老太太帶來好些吃的、喝的、用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房東兄弟說什麼都要把房租降200塊錢：「丫頭在我這兒住了有陣子，那個姓賈的和他媽還來過，娘倆拿着衣服撐子追着丫頭打，我給攔住了，我家監控都拍下了！」
網紅、博主們又把房東大兄弟圍上，爭着問他要錄像。
當晚，我從多個短視頻中刷到了自己。
姑娘下班回來，幾天都沒吃好飯的姑娘端着碗跟吃蠟燭一樣：「人事催我去八柳樹報到了！」
賈懷仁帶着他那個官油子爸、煤氣罐媽一齊來了。
「老娘好賴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大半輩子，就憑你就想把我們家搬倒，你想瞎了心了！」
煤氣罐氣勢不減，「民不和官斗的理兒總該懂吧？現在，你就是民，我們賈家就是官。」
「那些視頻過兩天就沒人看了，到時候事兒還是這麼個事兒。」賈家官油子嘴裡叼着煙，「江北電視台民生焦點、江城電視台的社會大參考、江城晚報……有來找過你們嗎？靠那些所謂的網紅沒用，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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