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不知處近來新開了一門課——幻陣打怪——由鬼道祖師一對一指導。
要問開課緣由,官方說法是魏無羨最近有點無聊,想找點事兒做,但實際原因是,他不小心打碎了藍啟仁最珍愛的一盆洛水湘妃,接下這個授課任務也是為了平息叔父老人家的怒火。
不過,魏無羨雖然開了這門課,但設立的報課門檻不是一般的高。
首先,藍氏九門基礎課業里至少得有五個甲等,且任意課業不能低於乙等。
其次,他不拘學生是嫡系支系,還是內門外門,但必須結了金丹。
再有,光有金丹還不夠,夜獵中至少單獨獵到過三隻低階妖獸或一隻中階妖獸。
這三條門檻一出,可以說直接砍掉近七成學生報課的可能,但即便如此,餘下兩成優秀學子還是擠破了腦袋要報課。
笑話,夷陵老祖的武力值可是當世第一,他開的課誰不報名誰就是個傻的。
魏無羨本以為自己棋高一招,可是架不住藍氏家大業大人口多,學生又多是刻苦修煉之輩,就算只剩下兩成學生有資格報課,最後一統計也有差不多兩百來人。拿着學生名錄,魏無羨瞬間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最後還是藍忘機想了個辦法:魏無羨每三日開一次課,每次課開放五個名額,眾學子憑運氣抽到上上籤,才有資格上課。此外,中籤者三月內不能再度抽籤,機會也要留給他人。
剛開始,藍忘機的法子確實有用,然而,得益於中籤者上完課後的大力吹捧,夷陵老祖實戰指導的吸引力十足十刺激了那些沒有報課資格的學生,發了瘋似的努力上課求甲等,頻頻外出獵妖獸。
這樣的結果就是,魏無羨不得不把原來三日一次的課,排得每日都滿滿當當。沒辦法,誰讓魏先生實在抵擋不住小郎君們熱切中帶着哀求的眼神。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魏無羨只能這麼寬慰自己,孩子們願意多學學總歸是好事兒。
但是呢,這樣一來就苦了藍忘機了。道侶白天忙着上課,晚上累得根本沒有力氣同他釀釀醬醬。藍忘機雖然有些悶悶不樂,但是他清晰地感受到,魏無羨是開心的。
教課雖然忙碌,卻很充實,讓魏無羨找到了當年在蓮花塢督練小師弟們的感覺。
只要魏無羨開心,藍忘機就開心。
但是,人心總歸是不滿足的。於是乎,藍忘機做了一件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這一日,魏無羨結束了四個學生的實踐指導,只剩最後一個,可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人影。
「魏嬰。」
「藍湛?你怎麼來了?」
「我……」
「你來得正好,今日最後一個學生已經遲了一炷香了,你替我去督學那兒瞧瞧唄。」
「……」
「怎麼了?」
藍忘機猶猶豫豫,甚至有些扭扭捏捏,最後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支標了紅頭的上上籤。
原來,今日最後一名學子竟是藍忘機!
「今日最後一個學生,是……是我。」
「啊!?」
「甲等課業,金丹,妖獸,我……我三個條件都是合格的。」
魏無羨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藍忘機,他沒有料到,藍忘機會可愛到如此地步,瞬間玩兒心大起。
「含光君這樣可不行哦,你這樣算不算得上是…..嗯,假借職務之便?」
「不算!我……我是抽籤抽中的。」
「真的?」
「嗯。」
「那為何來得這麼晚?」
「…..」
魏無羨不問也知道,定是藍忘機不好意思明目張胆地來上課,去讓學生們提早下了學才敢過來。如此,怕是連抽籤都是厚着臉悄悄去的督學那兒。一想到這兒,魏無羨再也憋不住,笑得倒在了藍忘機懷裡。
「魏嬰!」
「怎麼啦二哥哥~」
「莫……莫要笑了。」
「怎的,含光君為了上我的課絞盡腦汁兒,還不讓我笑啦?」
「……」
小心思被道侶毫不留情戳破,藍忘機羞紅的耳朵是再也藏不住了。
「二哥哥,想我的話就直說嘛,夷陵老祖給你開小灶啊~」
說罷,魏無羨拿出一支空簽,用筆蘸了硃砂,在上頭標了一顆紅心。
「來來來,以後二哥哥拿着這跟夷陵老祖牌愛的上上籤,想什麼時候上課就上課,想上多久上多久。」
「不合規矩。」
「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二哥哥不光可以上我的課,還可以上我呀~」
廝磨的耳語最是勾人,調皮的狐仙立馬卷了冷麵書生進了幻陣。書生不知道的是,狐仙特意選在了玄武洞舊景,除個妖祟之餘,順帶了卻一下當年沒有將人就地正法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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