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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我!」我大喊,身體隨着沈鏡的重量往前滑了半截。
沈鏡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驚詫:「你瘋了?我剛剛準備殺了你的。」
是啊,可你沒有殺我。
你把我推出去了。
這說明,其實十八歲時候的沈鏡,內心還是有柔軟和善良的地方。
「我知道…」我咬着牙試圖往上拽,但很快就發現這是徒勞。
沈鏡笑了聲:「蠢貨,你再不鬆手也會掉下去的。」
我:「閉嘴!我……啊啊啊!!!」
須臾,兩個身影一同墜入山崖之下。
我是被痛醒的。
肋骨處的一陣陣劇痛將我從昏迷中喚醒。
我掙扎着爬起來,發現我跟沈鏡墜入了一處峭壁平台。
他還在昏迷中。
渾身滾燙如烙鐵。
我使了吃奶的勁兒將他拖進山洞裡。
沈鏡燒了三天三夜,中途醒來過幾次。
他腿摔骨折了,我就去找樹枝替他固定好。
晚上發燒就替他燒水擦身。
起初他還下意識的抗拒,不過在我的安撫下很快就接受了。
沈鏡快醒的時候,我含了水以口渡口。
他喉結滾了滾。
突然就伸手壓住我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親完後甚至還在我唇邊舔了舔,意猶未盡的模樣。
我推開他彈起來,氣急敗壞的擦着嘴。
沈鏡低低笑起來:「你這麼照顧我,不就是喜歡我?
「親你還這麼大反應?」
我瞪了他一眼:「你臉多大?」
他又笑。
那幾日,大概是沈鏡這輩子笑的最多的時候了。
第六天時,我誤采了一種吃完後渾身滾燙腦子暈乎乎的野果子。
我倆都中招了。
山洞外,暴雨傾盆。
山洞內,只聽得到我倆急促的呼吸聲。
接下來,就發生了限制級的劇情。
在山崖下風餐露宿的日子過了小半月。
我越來越覺得腹部的疼痛感更明顯了。
半夜會疼醒,然後一口血湧出來。
掉下山崖還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沈鏡睡得很熟。
他曾經說,他逃亡了七八年,這段時間是他睡得最安慰的日子。
我捂着嘴,大口大口的血液抑制不住地從喉嚨里往外溢出。
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弓着背蜷縮在角落裡。
沈鏡突然醒了,他輕聲開口:「漫漫?」
我不敢回頭。
他輕輕將我抱進懷裡。
還是那樣,抱小孩的姿勢。
我笑了下,血卻吐得更凶了。
我甚至連再多跟他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鐵鏽味充斥着喉腔跟鼻腔。
沈鏡替我擦臉,「漫漫,求你…別離開我。」
少年的嗓音嘶啞又孤單到極致,他臉上露出又哭又笑的神情來:「為什麼要這樣?
我的視線,已經模糊了。
有冰涼的液體落在我眉間。
他緊緊貼着我的臉,「你要是,敢扔下我……
「我就去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
夢中夢結束了。
我睜眼。
臉頰冰涼一片。
原來,沈鏡的白月光漫漫…一直都是我。
是我身穿過去了與他邂逅,又將他扔下。
真正的白曼那天為何沒有出現我不清楚,但我現在痛不欲生。
我被白曼關到了水牢里,腐臭的蛆和四處爬竄的老鼠在周遭伺機而動。
一雙白皙長腿出現在面前的甲板上。
「白漫。」白曼翹着腿坐下,居高臨下:「你居然真的沒死,不錯哦,命夠大。」
我沒說話。
白曼雙指夾着煙,旁邊的僱傭兵彎腰給她點煙。
她說:「所以,你今天自投羅網是想再死一次嗎?」
我:「傅京呢?」
白曼臉色一變。
但僅僅從這個臉色里我就能猜出來。
傅京應該沒有被抓到,那個視頻應該是假的。
「呵。」白曼輕哼:「算他命大,跑掉了,不過我沒想到你會自動送上門來。
白曼:「我更沒想到,你有這麼大的能耐,居然敢傷鏡哥!
「這個賬,慢慢跟你算,我們的人已經查到白清的位置了,很快你們就能團聚了。」
我微笑:「你抓不到她的。」
白曼接了個電話:「該死!又讓她跑掉了!」
當然能跑掉,我的右眼裡植入了迷你攝像頭。
白清的手機,能接收到我這邊所有的影像內容。
除了攝像頭,內置隱形耳機也還在,我也能聽到白清說話。
這是,我送給白清和傅京最後的新婚禮物。
白清將會替代我畫完中間的情節。
因為最終的大結局,我已經畫好了。
白曼怒視我:「是你搞的鬼?!」
我攤攤手:「我哪兒有那能耐。」
然後嘲諷她:「你為沈鏡做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他從始至終,就沒有愛過你,他心裡的白月光漫漫,就是我啊。
「假貨又怎麼拿得上檯面呢?」
白曼是一個野心不亞於沈鏡的女人。
我故意激怒她,將她所有的心思和注意力都引來放到我這裡。
好讓她無暇去管白清和傅京。
當我看到她親自拿着電棍朝我走來時。
我就知道,我這招激將法成功了。
被灌辣椒水,被電棍打,白曼甚至還讓人用老虎鉗拔掉我的指甲。
肉體被折磨被帶來的痛苦已經漸漸麻木了。
這就是我漫畫裡,殘酷又冰冷的緬北世界。
現實,或許更甚。
白曼命人將我從水牢里撈出來。
她用鞭子挑起我衣服下擺。
當初被割腎留下的傷口已經留下了一個猙獰的疤痕了。
她戳了戳。
「這麼扛揍,那我摘了你另一個腰子怎麼樣?」
我喘着粗氣靠牆撐着身體,安靜地看着牆上的時間。
外頭似有急促的腳步聲起。
我衝着她緩慢勾起唇角:
「白曼,你沒機會弄死我了。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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