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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特意讓王媽晚了一個小時才去接林嬌嬌。我倒要看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愛好」，她要怎麼準備。
一個小時後，林嬌嬌在王媽的陪同下，款款走進了客廳。她今天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頭髮挽成一個簡單的髮髻，看起來溫婉大方，倒真像一個對古董頗有研究的大家閨秀。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嬌嬌今天這身打扮真不錯，很有古典韻味。」
「謝謝伯母誇獎。」林嬌嬌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在我的對面坐下。
我注意到，她雖然表面上鎮定自若，但握着茶杯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眼神也有些躲閃，顯然是心中有鬼。
「走吧，我們出發吧。」我沒有點破，只是笑着站起身，率先向門外走去。
一路上，我刻意放慢了腳步，和林嬌嬌並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話題始終圍繞着古董展開。我發現，林嬌嬌雖然做足了功課，背了不少關於古董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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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暗暗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耐心地「教導」着她。
一路上，林嬌嬌都緊繃着神經，努力應對我的各種提問。她發現張茜對古董的了解遠超她的想象，很多她刻意背誦的知識點，張茜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其中的錯誤和漏洞。這讓林嬌嬌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她開始懷疑，張茜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抵達「珍寶閣」，我領着林嬌嬌徑直走向二樓的貴賓室。房間內，紅木茶几上已經擺好了精緻的茶點和水果。
我招呼林嬌嬌坐下，王媽立刻沏上一壺上好的龍井。我端起茶杯，輕嗅着茶香，狀似隨意地問道：「嬌嬌啊，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對宋代瓷器很感興趣，是嗎？」
「啊…是，是的。」林嬌嬌愣了一下，眼神閃爍，顯然是被我突然的提問打亂了陣腳。她端起茶杯，掩飾性地輕抿了一口，努力回憶着昨晚惡補的知識。
我將林嬌嬌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更加確定，她之前所說的興趣愛好，不過是為了迎合江城而刻意偽裝的。
「我最近收藏了幾件汝窯的瓷器，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鑑賞一下？」我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嬌嬌的心猛地一沉，汝窯瓷器是宋代五大名窯之冠，極其珍貴，她昨晚只是粗略地翻閱了一些圖片，根本沒有深入了解。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當然，我很想見識一下。」
我招了招手，示意王媽將我帶來的錦盒打開。錦盒裡，靜靜地躺着一隻天青色的汝窯小碟，釉色溫潤如玉，造型小巧精緻。
我拿起小碟，遞到林嬌嬌面前，「你看看這件怎麼樣？」
林嬌嬌緊張地接過小碟，仔細地端詳着。她能感覺到，張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仿佛在審視着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這…這件瓷器…顏色很漂亮…」林嬌嬌搜腸刮肚，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心跳也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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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林嬌嬌的慌亂盡收眼底，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一聲輕笑，這笑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也讓林嬌嬌更加不安。
「顏色漂亮？」我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謔，「嬌嬌啊，汝窯瓷器可不是只看顏色就行的，你再仔細看看，這釉色，這開片，還有這…」
我故意將「開片」兩個字咬得很重，同時觀察着林嬌嬌的神情。果然，她聽到「開片」二字後，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握着小碟的手指也不禁收緊了一些。
「我…我…」林嬌嬌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求助般地看向四周，卻發現屋內除了我和王媽，再無他人。
我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暗笑，看來這林嬌嬌對古董的了解，還真是只停留在表面啊。
「怎麼，說不出來？」我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地盯着林嬌嬌，「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對宋代瓷器很有研究，還說要跟我好好交流一番，怎麼現在卻連幾句像樣的話都說不上來了？」
我語氣雖然平靜，但話語中的壓迫感卻讓林嬌嬌感到一陣窒息。她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不敢伸手去擦，只能僵硬地坐在那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伯母，我…我…」林嬌嬌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解。
我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心中並沒有感到一絲快意，反而有些於心不忍。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為了在豪門立足，不得不戴上面具，小心翼翼地活着。
「好了，嬌嬌，你別緊張。」我放緩了語氣，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
林嬌嬌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我。她不明白，為什麼上一秒還咄咄逼人的張茜，下一秒就變得如此和顏悅色。
「真的嗎？伯母，您…您不怪我？」林嬌嬌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笑着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怪你呢，你也是為了阿城好，我能理解。」
我頓了頓，接着說道：「其實，我對古董也沒什麼研究，只是閒來無事，隨便看看罷了。」
我起身走到博古架前，隨手拿起一件玉雕擺件，淡淡地說道：「這些東西，看看就好，不必太當真。」
林嬌嬌看着我的背影，眼神複雜難辨。她不明白，張茜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改變了態度。
我轉過身，對上林嬌嬌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下去吃飯吧。」
我率先走出了房間，林嬌嬌愣了一下，連忙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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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嬌快步走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攙扶着我，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伯母，您慢點，當心腳下。」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淡淡地說道：「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的地步。」
林嬌嬌臉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她像是沒聽出我的言外之意，自顧自地接着說道：「伯母，您說笑了，我只是擔心您…」
「擔心我什麼？」我停下腳步，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嬌嬌的眼神有些躲閃，她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擔心您…操勞過度。」
「操勞過度？」我重複了一遍她的說辭，語氣中透着一絲嘲諷，「我每天除了吃喝玩樂，還有什麼可操勞的？」
林嬌嬌臉色一白，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看着她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中暗自冷笑，這林嬌嬌還真是沉不住氣，我不過才試探了她幾句，她就露出馬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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