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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閉上眼睛，用盡全身力氣，揮下鋼棍。
血漿噴濺了我一身。
李然連聲音都沒發出，就沒了氣息。
我愣住了。
就這麼簡單？
我睜開眼，看着李然的屍體，忽然有了一種釋放的快感。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心裡默念：「芸芸，以後，再也沒人跟你爭了。」
忽然，我耳邊傳來一聲尖叫。
「媽媽！」
我一驚，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發上。
我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
原來，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
可夢裡的場景，那麼真實，我甚至連釋放的快感，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我呆坐了半天，才發現，女兒芸芸正蜷縮在我身邊。
我捧臉，失聲痛哭。
我該怎麼辦？
如果我不在了，女兒該怎麼辦？
第二天一早，我偷偷裝上證件和銀行卡，帶着女兒，離開了家。
婆婆見我拖着小行李箱，帶着芸芸，以為我是帶芸芸出去曬太陽，也沒在意。
而我，則是逃了。
將女兒送回了娘家。
三個小時的長途車，終於到了。
看着車裡熟睡的女兒，我嘆了口氣。
再見了，芸芸。
媽媽已經沒有能力保護你了。
你跟着外婆，會比跟着媽媽幸福。
媽媽欠你的，下輩子，再補償你吧。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下了車。
敲門。
媽媽打開門，看見我的樣子，怔了一下。
「你怎麼瘦成這樣？」
媽媽一句話，讓我淚如雨下。
「媽……」
媽媽將我拉進屋，關上了門。
「怎麼了？跟浩然吵架了？怎麼還帶個行李箱？」
「媽，我得了乳腺癌。」
媽媽呆住了。
「別怕，媽，我能治好的，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把芸芸先放在您這，然後我回去跟李浩然談談離婚的事。我連夜趕回來，就是怕李浩然下班早，發現我帶了芸芸出來，會追過來。」
媽媽看着我，嘴唇顫抖。
「你……你……」
媽媽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忽然將我緊緊抱在懷裡，放聲大哭。
「我可憐的女兒啊……」
我抱着媽媽，就像小時候那樣。
「媽，別哭了，我沒事，我會好起來的。」
媽媽放開我，擦了擦眼淚。
「你還沒吃飯吧？媽媽去給你做你愛吃的雞蛋羹。」
媽媽去了廚房。
我看着她的背影，鼻子一酸。
上一次看到媽媽為我忙碌，還是幾年前。
那時，我剛查出懷孕，媽媽來照顧我，每天都變着花樣做我愛吃的東西。
可惜，那時的我，被婆婆和李浩然折磨，心情抑鬱，怎麼都吃不下。
媽媽每次都是一臉憂愁地看着我，卻不敢勸。
直到有一次，媽媽做了一碗我愛吃的紫菜湯，端到我面前。
「萱萱，多少吃點吧。」
我皺着眉頭，搖頭。
「我不想吃。」
媽媽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不吃就不吃吧。」
婆婆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
媽媽臉色一白，默默將那碗紫菜湯喝了下去。
可當時，我並未在意。
此刻，我忽然覺得，當時的我，是多麼殘忍。
我傷了媽媽的心。
「媽！」
我喊了一聲。
媽媽回過頭，一臉擔憂地看着我。
「怎麼了？哪不舒服？」
「媽，對不起。」
媽媽愣了一下，眼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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