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海妖老攻 45: 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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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昏暗潮濕的小巷裡,一盞微弱的光在暴雨中搖晃,幾縷雨絲從燈下穿過,就像是從源頭扯出的金絲線一般,直到向下滴落才失去光輝,濺在石板的凹陷處,累積起一小灘積水。 0
行人匆匆,在突如其來的暴雨下顯得有些失措。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女孩將手中新買的書抱在懷裡,防止被雨水沾濕,她低下頭,任憑那些雨滴打在肩上,頭上,自顧自地向前跑去。更多的行人則用東西遮擋住自己。他們一邊咒罵着陰晴不定的天氣,一邊忙着挑揀腳下沒有積水的地方走着。 0
相比起來,帶了雨傘的人就顯得從容得多,他們能夠在那頂天地里被庇護,不必疲於奔命,因此多了幾分閒情逸趣。 0
女孩垂着腦袋往前衝着,她並沒有平視前方,而是通過腳下來往的鞋子判斷出是否會撞到人。她的脖子裡鑽進了很多雨水,這些冰冷的液體順着脖頸一直向下流,讓整個身子都變得冷了起來,雨滴沾在她的睫毛上,亮晶晶的,整個人顯得很狼狽。 0
但是幸運的是,懷裡的書還安然無恙。 0
大多數人看到這個低下頭狂奔的小女孩都會主動避讓,因此她保持着一個很快的速度前進着。然而就在此時,她的眼中忽然闖入一雙漆黑的皮鞋。 0
前面有人! 0
但距離太近,她根本來不及停下,於是便直直地撞了上去。 0
一場意外就此發生。 0
懷裡護着的書就這樣啪嗒一聲,整個被倒扣在水坑裡,中間的紙張迅速地被污水沾染,不復純白。 0
她驚恐地閉上了眼睛,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接下來就是被撞到的人狠狠罵一頓,這些大人總是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問題,而且一味地向小孩子發泄不滿。 0
她等待了很久。周圍的雨聲都仿佛安靜了下來,從頭頂往下流的水流也停下了,但是卻沒有任何惱怒的責罵響起。 0
於是她乾脆怯生生地睜開了眼,抬頭往上望去。 0
沒有撒滿雨絲的天空,一片漆黑的布料遮擋住了昏暗的天空,那是一把黑色的雨傘。撐傘的是一個相貌俊美的青年。約莫二十多歲,烏黑柔軟的短髮說明他來自那個東方的神秘國度,那雙眼睛也和黑曜石一樣深邃,裡面的情緒捉摸不清。 0
這樣溫和的青年明顯使小女孩放鬆了警惕,她剛想道歉離開,便發現了落入水坑的書。 0
「呀!」小女孩發出一聲驚呼。 0
她正要去撿,卻發現面前的青年先一步蹲了下來。青年身材高大,就算蹲下身高度也和她差不多,但是卻使她不用再艱難地仰視對方了。 0
緊接着,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從水中撈起了那本簡裝的童話書,將它遞到了小女孩面前。 0
她一愣,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0
隨着小女孩接過書,污濁的水流從頁縫滑下。 0
被泥水污染得不成樣子的書顯然不可能再恢復到完好無損的樣子,看着被護了一路的書最終還是變成了這樣,她不禁眼眶一濕,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 0
 
那個氣質溫和的青年笑了笑,就保持着彎下身的姿勢,平視着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0
 
女孩的眼眸是漂亮的藍色,被淚水暈染後起了一層霧,就像水墨畫一樣漂亮。 0
青年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低聲說道:「乖,別哭了。」 0
被揉的小女孩抬起頭,怔怔的望向青年。 0
「是書被弄濕了是嗎?」 0
「唔…是的…」小女孩低下頭,顯得有些低落。「這是借的,現在被弄髒了肯定還不回去了,說不定…說不定還要賠…」說着,那雙眼睛仿佛又要忍不住濕潤起來。 0
青年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塊手帕,一手拿着雨傘,一手給小女孩擦着眼淚。 0
「如果是因為被損壞還不了,那麼再買一本就好了。」 0
「可是…」小女孩還沒有說完便被青年打斷了。「走吧,我帶你去書店。去買一本一樣的就行了。」 0
她顯得有些猶豫。 0
「沒什麼的。」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精緻的眉眼瞬間鮮活了起來。 0
小女孩最終不再推脫,她低低地向青年道謝:「謝謝您了。」 0
那人望着小女孩的臉,眼中有幾絲迷惘與惆悵。 0
他輕聲說:「沒關係。」 0
「還有,你的藍色眼睛和金髮很漂亮。」 0
看着如獲至寶般捧着一本新書的女孩愉快地奔向遠方,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巷角的拐彎處,青年才收回視線。 0
他手裡拿着那本被泥水污染的童話書。 0
這明顯是提供給這些小女孩的專屬讀物,封面是粉粉嫩嫩的色彩,雖然裝訂簡單,但是裡面卻有很多精緻的插圖,正是這些小孩子喜歡的繪本。 0
在封面上寫着這本童話的名字。 0
「《海的女兒》……」他低聲呢喃到。 0
微弱的聲音消失在雨巷中。 0
他拿着書繼續往小巷深處走去,黑色的雨傘上滑落大片水流,隨着不急不緩的步伐被拋在腦後。他穿過七歪八扭的巷口,直到來到了一閃毫不起眼的木門前,停下了腳步。 0
那顯然是某棟樓的後門,被掩藏在深深的小巷中,十分隱蔽。一般是不會有人從這裡出入的,更不用說是這樣衣着體面的人了。 0
青年站定,用把手輕輕敲了敲門,不一會兒裡面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0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那是前來接待的人。 0
他收了傘,進門後,把它放進一側被早已被雨水淋濕的傘簍里。 0
那木門雖小,但進去了才發現別有洞天,裡面是一個很寬敞的小廳,一側有一個向上直通二層的樓梯,另一側則是一扇關着的門,可以通往前面的大門。雖然裡面和外面差距很大,但是青年卻完全不顯得驚訝,顯然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 0
青年隨着指引的人上樓梯,到了二樓。 0
引路的人停下了腳步,示意人就在裡面。然後就默默地退了回去,下了樓,給接下來的談話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 0
青年走上前去,禮貌性地敲了敲門,隨着從裡面傳來的「請進」的邀請聲,他推開了那扇門。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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