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者 25: 第二十四章 林叶的心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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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原以為她高居人上,但此刻我才體會到,她對我就像我對她一樣,自認卑微。 0
在物質上,我有求於她,但在感情上,她大概太需要一個朋友。 0
我們就這麼風平浪靜地和好了。 0
晚上十二點多,我因小山的事久久不能釋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別墅區遠離鬧市,環境清幽,聽不到馬路上車輛飛馳而過的風聲,小餐館裡酒客大肆喧譁的吵鬧聲,反倒覺得煩躁難安。 0
太靜了。 0
因此,當我聽到樓下傳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時,是那麼清晰悅耳。 0
許先生回來了。 0
我穿着睡衣,假作睡意朦朧,揉着眼睛走出房間,看到大馬金刀橫躺在沙發上的許先生,帶着少女特有的沙啞曖昧的音質,咕噥道,「許叔叔,你回來啦。」因許先生比父親年輕,至少從面相上看,他才三十多歲,我住進來沒多久,便自作主張喊他「許叔叔」,他沒什麼意見,點頭答應。 0
「哦,你怎麼還沒睡?」他掀開眼皮,艱難地坐起來,靠着沙發背,失神了好一會兒。 0
「我去衛生間。」 0
「去吧」 0
待我從洗手間出來,許先生正咕嘟咕嘟往肚子裡猛灌涼水,我走下樓梯,聞着熏然的酒味,嗔怪道,「怎麼能喝涼水?」 0
「沒事,礦泉水」 0
「那也不行,」我「蠻橫」地說,「許叔叔,以後別喝這麼多酒了,對身體不好。」 0
他吃力地彎了彎嘴角。 0
「我去幫你煮點稀粥吧,胃裡會舒服一些。」不待許先生攔阻,我便朝廚房走去。 0
保姆不住在這裡,早上過來,晚上回去,此時正是我討好許先生的好時機。 0
材料都是現成且上乘的,只需倒上水,放入米,只要不糊,味道怎麼都不會太差。 0
做完這一切,我回到客廳,自然而然地坐到許先生身旁,輕聲細語地說,「十幾分鐘就好了,你先別睡,這樣明天會頭疼。」 0
「你這么小就會做飯?」許先生強打精神同我說話。 0
「這沒什麼,以前在家裡,都是我做飯。」我說,「但我技藝不精,要是不好吃,許叔叔千萬別說出來。」 0
「吘?為什麼?」 0
「嗯——會很丟臉。」我低下頭,羞澀地吐了吐舌頭。 0
 
許先生淡淡地笑了一下,眯起眼,注視着我,即便心如擂鼓,我依舊勇敢地將耳側的長髮撇到腦後,露出我細長而嬌嫩的脖頸,和滾燙滾燙的耳根,言情小說里有不少類似的情節,年輕女孩的脖頸對男人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0
果然,許先生倒吸了一口氣,迅速扭過頭,望着地面,「天不早了,你還不去睡?」 0
「粥還沒好,反正我也睡不着,許叔叔要是不嫌我煩,我就在這陪會兒你。」我歪歪腦袋,調皮地說。 0
「怎麼會」他再次端起玻璃杯,要喝涼水,被我一把握住杯身,我保持着上身前傾的姿勢,與他呼吸可聞的距離,嬌蠻地說,「都說過了,別喝涼水。」 0
他目光幽深,與我對視,我全作不知,奪過水杯放回大理石桌台上,「就這麼渴嗎?我去看看有沒有開水。」 0
正要起身,被他用言語攔住,「不用了」 0
「那好吧」我往後撤了撤臀部,離他遠些,他對着我笑了笑,從桌台下方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了,靜靜地吞吐着煙霧,不說話。 0
燃氣灶上的瓷鍋冒出咕嘟咕嘟的響聲,要想熬出軟糯可口的粥,還需再等一會兒,我便托腮坐在沙發上,凝望着他極富魅力的側臉。 0
真是英挺,眼窩深邃,睫毛長而密,我懷疑許文墨的睫毛就是遺傳自他。 0
淡青色的煙霧將他襯托得尤其神秘,或許是酒精作祟,他的唇片染上少見的朱紅,下巴光潔,不見胡茬,喉結隨着他的動作上下抖動,他鎖骨分明,充溢着勾人的誘惑······我不禁緊張地吞咽一口,心跳因為一種別樣的感覺而劇烈起來。 0
他是如此成熟而偉岸,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着一股男性的味道,小山與他相比,太過稚嫩,即便他有年輕的活力和光華的容顏,但許先生臉上每一條迷人的皺紋都足以將這歲月的差距彌補至最低。 0
這樣的男人······作長輩豈不太可惜? 0
許先生一定察覺到了我痴迷的目光,他的嘴角不露痕跡地翹起弧度,他為我的痴迷而自豪,我感覺到了。 0
啪嗒——別墅內的某一處響起輕微的聲音,我仰頭看向二樓,許文墨的房門不知在何時打開了,亦或她睡前忘了關。 0
「粥好了嗎?我真有點餓了。」許先生將半支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出聲打破這曖昧的氣氛。 0
「應該好了,我去看看。」我匆匆起身,一邊揉着頭髮一邊小跑沖向廚房,將少女思/春的靦腆發揮到極致。 0
我剛到灶台邊,許先生便高聲說,「你盛好粥就去睡吧,明天還要上課。」 0
「哦,好」 0
隨後,我捧着熱騰騰的瓷碗,俯身放到許先生面前,垂落的發尾掃過他的面頰,他定可聞到我發間的幽香,不待他沉醉,便如風般站直了,跑向樓梯,跑到半途,又停下,扶着扶欄回過頭,嫣然一笑,「那我去睡了,許叔叔晚安。」 0
「嗯,晚安」 0
我踮起腳,溜進房間時,胸口小鹿亂撞,腿腳戰慄得幾乎難以挺立。 0
啪嗒——又是一聲輕響,我這才想起,忙回身關上房門。 0
今夜,許先生的喉結取代了小山殘忍的笑臉,出現在我的夢中。 0
 
「小葉,我們是朋友嗎?」 0
中午,教室里照舊只剩我們兩人,許文墨取出餐盒擺在課桌上,一反如常地問我。 0
「怎麼突然說這個?」我沒看她,或許是不敢看,徑自打開盒蓋,夾了一隻酥脆的大蝦放入口中。 0
像一開始那樣,許文墨再次犯軸,固執地問,「我們是朋友嗎?」 0
我不明白,她是單純還是傻?以為多問幾次,就能把別人苦心隱瞞的真相挖出來?還是只要我點點頭,就能解答她心裡的疑惑?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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