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石那晚離開酒吧,在家休整一天,之後去刑偵支隊報道。
剛到警隊,他便注意到整個警隊處於一種緊張的工作氛圍中。警員在辦公區域來來往往,奔波不停。
鐵石對刑警工作素有了解,心想刑警專職處理刑事案件,此種工作狀況雖非常態,卻也並不鮮見。因此他雖然好奇是否發生大案要案,但對辦公室里的忙碌情形並不覺得奇怪。
他第一天來隊裡報告,算是個徹頭徹尾的新人,心想有什麼事情也應該暫時不會輪到自己。因此他做着被動置身事外的打算,決定好好觀摩刑偵支隊日常工作流程。可事態發展,並不如他想。很快事情就找上了他。
此刻他正驅車在外,協助執行任務。在出刑警隊之前,他也算是大致了解了刑警支隊忙作一團的緣由。
近來市里頻發殺人案,社會影響頗大,並在當地引發民眾恐慌。有鑑於此,市公安局迅速組織刑偵專家對案件進行會診,認定作案風格類似,作案手法雷同,似乎是同一兇手所為,於是將發生在各區各縣的數起案件作併案處理,並隨即成立專案組。
之後專案組成員摸排走訪,調取作案周邊環境監控,調查受害人社會關係,着實一番忙碌折騰。儘管專案組成員宵衣旰食,夙興夜寐,但案件遲遲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
這日專案組接到線人報告,說永香路上昨天有一家餐館發生群體鬥毆事件,涉事人員很可能與此次案件有關聯,甚至有可能是本次案件的直接目擊人。專案組聞訊而動,當即出動警員前去勘察。專案組領導了解到剛來報道的鐵石曾是餐館所在區域派出所的民警,熟悉地方情況,因此命他前往協助調查。
他想到來市刑警隊第一天就能出來辦大案,心中興奮之情實難形容。
情緒激昂之下,抓方向盤的雙手就顯得有失穩健,油門踩得也更用力了。他目視前方,雖然集中精力開車,但車速已然開始飆升。
「開慢些!放鬆一點!注意駕駛安全!」適時的提醒在車內響起。說話的是個中年人,四五十歲的年紀,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留着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寸頭,唯獨一雙眼睛很是明亮。
「是,局長!」鐵石聞言,迅速做了個深呼吸,收斂心神,集中精力,慢慢鬆開油門。
「車裡也沒別人,不用那么正式!」中年人掏出香煙,湊到電子點煙器上點着,輕輕吸了一口,然後搖開車窗,將煙灰彈出窗外。
陣陣涼風吹入車內,似乎吹散了車內略有些嚴肅的氣氛。鐵石拘謹的心情放鬆了不少,憨憨一笑,說道:「是,師父!」
「最近有你哥的消息嗎?」中年人偏過頭,細細看向鐵石,但卻像看着另一人。中年男人叫老石,與鐵石的父親當年是一個部隊的戰友,轉業後又是一個單位的同事。因此二人關係十分要好。後鐵石父親因任務犧牲,家裡只剩下孤兒寡母。老石自然對他們多有照顧。鐵石兄弟二人子承父業,成年後都投考了警校。哥哥當了刑警,弟弟則是民警。
「很久沒有大哥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鐵石搖了搖頭。
兄弟二人從小受老石教育,耳提面命,是以很早就對刑偵方面的東西有比一般人更多的了解。也是因為這樣,兄弟二人都喊老石一聲師父。當刑警的哥哥在老石悉心培養下能力突出,甚至被特招入國家秘密部門。但因工作性質特殊,很少與外界聯繫。老石關心愛徒近況,故而問詢。但鐵石對兄長消息也是一無所知。
老石因鐵石兄弟父親犧牲於任務中,雖教導兄弟二人,但內心深處並不願意兄弟都干刑警的工作,於是他便建議鐵石幹了民警。鐵石崇敬兄長,有意走兄長走過的路,幾次向上面申請轉為刑警,但都被老石把申請書壓了下來。
後來上層領導不知從何處得知了鐵石的訴求,老石只好同意了他的申請。他見木已成舟,便轉換了心思,打算着力培養鐵石做一名好的刑偵警察。
他是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也是此次專案組的組長。以他的身份,本應坐鎮總部,統籌全局。他見到鐵石來刑警支隊報到,有意帶他出來歷練一番。恰好調查地點在鐵石之前所轄片區,於是他便以鐵石熟悉地方情況為由將對方帶了出來。
二人駕車一路向着永香路上的餐館而去,午飯時分到了目的地。停好車後,鐵石卻見到楚尋從餐館出來,於是走到對方身後拍了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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