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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房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半,外面的天空的一片暗青。
解岸南按亮了客廳的燈,卻看到客廳茶几擺放的牛奶餅乾全被咬爛了,牛奶流到了地板上。
「媽的,又進老鼠了?」解岸南盯着茶几散落的餅乾,心裡一股怒氣上來。
他一邊大罵一邊把袋子裡的牛奶餅乾扔到了垃圾桶里,想到了那晚在廚房窗戶跳走的那隻巨大老鼠,猜測一定是那一隻了。可它明明看到我是怎麼把那隻小老鼠燙死的,怎麼還敢來我這裡?
「難道是母子,跑來復仇?」解岸南摸了摸下巴。
思索了好一會,解岸南覺得倒不是不可能,心裡便越發憎恨起老鼠,他點了一根煙,盤算着要怎麼把這隻玩意搞死。
「行啊,要跟我斗是吧,明天耗子藥,老鼠貼全他媽給你安排上。」解岸南抽了幾口煙,捻滅,直接在沙發上睡去,剛才喝的那瓶劣質紅酒,讓他腦袋有些疼。
這一覺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中午,解岸南起身洗了一把臉,下樓打包了盒飯,再到街上買了老鼠貼跟老鼠藥。
他把老鼠藥放到廚房的下水槽旁邊,老鼠貼由廚房擺到客廳的通道處,所有老鼠會經過的路線,他都考慮到了,現在就等那隻該死的老鼠上門。
一直等到晚上十二點多,樓下喧鬧聲逐漸安靜下來。
解岸南躺在床上,沒有睡去,靜靜聽着外面的聲響,可惜聽了一個多小時,沒有任何動靜,他終是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客廳響起了塑料袋喳喳的聲音,解岸南被吵醒,張開眼咬了咬牙,心中煩躁,靜靜聽着這聲響,明顯是老鼠翻進塑料袋裡偷吃餅乾了,他聽了幾分鐘,心裡罵了一句就輕輕起床,躡手躡腳摸到客廳。
開燈的那一瞬,一隻大老鼠從茶几閃過,幾秒間竄到了陽台,跳到了樹枝上。
「媽了個巴子。」解岸南嘴裡罵了一句,望了一眼陽台外的夜色,又跑去廚房,發現老鼠帖跟老鼠藥都未曾被動過,心裡惱怒的同時,無法理解老鼠怎麼會躲過這些陷阱。
這時外面樹枝響了一下,解岸南轉頭就看到那一隻大老鼠在樹枝上,正靜靜地盯着他。
現在的老鼠都這麼聰明了麼,還懂得挑釁人類,解岸南看了一眼,發現它果然就是之前在窗戶的那隻,畢竟身形這麼碩大的老鼠非常少見。
解岸南盯着老鼠低聲罵了一句,卻也拿它沒辦法,只得關掉窗戶作罷,回到床上繼續睡了過去。
在熟睡中,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長出了一身耗子毛,呆在潮濕陰暗的下水道中,面前是密密麻麻的一群小老鼠對他俯首稱臣。
3
夜晚,長安街道的這座老破小區只剩稀稀落落的幾戶人家亮着燈,幾棟舊樓房都是6層,牆面鋪是一層石米,已經脫落了不少,布滿了黏膩的青苔。
解岸南在這個小區里已經轉悠了幾天,他知道在這裡住的基本都是些快要痴呆的老人,反應遲鈍,偷竊這些老人的錢財是最方便的。
等到了夜裡一點鐘,解岸南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吐掉煙頭踩滅,走進了其中一棟樓房。樓梯通道的鐵門鏽跡斑斑,用的是九十年代的鐵鎖。
解岸南掏出那一大串鑰匙,翻了翻,發現沒有適合的鑰匙,最後找了一根鐵絲捅開了鐵鎖,鐵門吱呀一聲地開了。
樓道的感應燈已經壞掉了,解岸南摸黑上了三樓,停在了左邊走廊的303戶門,這家住的是獨居老頭,解岸南已經觀察了三天。
他花了幾秒鐘便開了門鎖,小心翼翼摸了進去。
屋裡是一室一廳,月光從窗戶照到木沙發上,整個客廳都是雜物,唯一的電器是一台舊電視機,解岸南掃了幾眼就輕輕走到了房間門。
他推了一點門縫,房間裡也有月光透進來,床上的老頭正打呼嚕,解岸南便直接進去開始翻找床頭櫃。
一般老人都喜歡把錢放在月餅盒、枕頭底,床墊底下這些地方。
解岸南沒有在柜子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就俯身去探老頭的枕頭底,摸索了幾下就碰到一沓用塑料袋包着的紙幣,他心裡當即喜了一下,緩緩抽了出來。
可這時,老頭動了動身,解岸南心中一驚,急忙蹲下身,縮在了床底。
靜默了一分鐘左右,老頭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響,似乎只是翻了個身,床底的解岸南心稍微鬆了下來,爬起身看了看昏暗中的老頭,伸手繼續摸向了枕頭底。
手剛碰到那一沓錢,解岸南卻頓覺有點不對勁,他仔細看了看老頭,發現有一隻大老鼠正蹲床頭上。
看體形又是跟之前在家裡那隻差別不多大,難道是同一隻?
解岸南還沒思考太多,那隻老鼠忽然就跳到了老頭的臉上,咬了一口老頭的鼻子,老頭嚎叫了一聲,疼得整個人一下坐了起來。
他娘的,解岸南心中大罵,猛地轉身往客廳跑了出去,床上的老頭懵了幾秒,隨即大叫抓賊,慌慌張張地地追出到客廳時,解岸南已經沒了影。
老頭喘了幾口氣,緩過神來,才驚覺鼻子被什麼咬了一口,他抬手摸了摸,冒出了些許黏黏糊糊的血。
他回到房間,拉亮了燈,一隻巨大的老鼠從窗戶猛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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