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斑駁,陰森可怖,小小的身影蜷縮在牆角,不住地顫抖。
月光透過高牆上的氣窗,照在女孩蒼白的臉上。這皇宮與她想象中的相差太多。
女孩疲憊得幾乎要睡去,夢中卻是爹娘慘死的場景,她立刻驚醒。
有一個人在搖晃她的腳:「你怕嗎?」
她睜開眼,模糊間看到一雙烏溜溜漂亮的眼睛,她搖了搖頭。
「那你借我靠一下。」 穿粉色衣裳的女孩靠過來,縮在她身上,汲取她的溫暖,「你餓不餓?我偷偷藏了一個饅頭哦,當做是你給我靠的報答。」 女孩笑嘻嘻地說。
她看見饅頭,搶過來囫圇吞下。她已經餓了兩天了,現在即使是毒藥她也願意吃下。
「謝謝。」 她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粉衣女孩揚起笑臉:「你叫什麼名字?」
接着自我介紹,「我叫杜月棠。」
「柒朝夕。」
十年後。
粉裳宮女對鏡梳妝,得意地說:「風爵爺說我適合粉色。」
站在後頭的女子有些不贊同:「月棠,那個風爵爺不是好歸宿。」
「當然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皇上。」 杜月棠嘆息,「可是皇上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妄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麗妃手段有多殘忍。」
杜月棠喜滋滋地說着自己的上位大計,柒朝夕越來越憂心。
那個小爵爺曾是當朝皇上秦昊的侍讀,後封了爵位住進宮裡,自那以後就沒做過幾件正經事,成天只知道縱情聲色,而杜月棠卻偏偏着了魔,她說:「朝夕,我不想一輩子做宮女。」
杜月棠回過神,看見她臉色發白:「朝夕,你的腳傷還好嗎?要不今天你不要……」
「今兒個人手不夠,我沒事的。」
柒朝夕一向自有分寸,杜月棠也沒再多問,仔細打扮了自己,準備去梨園獻舞。若是能得風承謙寵愛,最起碼也可逃出卑微下作的命運。
柒朝夕在一旁侍奉酒水,杜月棠在竹樂聲中翩然起舞,一支《桃夭》舞被她舞得出神入化,梨花如雨紛落,仿若花間精靈。
風承謙臉上浮出喜色,柒朝夕大驚,腳下一時撐不住,朝着前頭栽下去,落下兩米的看台,摔得狼狽不堪。
酒水當頭淋下,杜月棠倏地停下,愣在當場。
風承謙一聲令下:「快去找太醫。」
隨即把柒朝夕抱過去,攬着她坐在軟榻上。
他撩開她頰邊的髮絲,調笑道:「這樣一張好看的臉,花了可不好。」
柒朝夕覺得難堪,四下搜尋杜月棠的身影:「謝爵爺關心,奴婢無礙,請讓奴婢起來……」
柒朝夕有些慌張,月棠一定是誤會了。
「是嗎?言不由衷。」 風承謙附耳,「你從不把我放在眼裡,不是嗎?」
柒朝夕猛地抽氣:「不是的,奴婢……」
「承謙,再這樣下去,朕的後宮可就要是你的了。」
前頭傳來洪亮的聲音,柒朝夕一愣,卻見眾人紛紛跪下,山呼萬歲。
她要起來,卻被風承謙按住:「皇上,這位姑娘受了傷不便行禮。」
他太過放肆了!
柒朝夕咬牙,卻沒膽子拆穿他,只好低着頭,等候發落。
似是發覺她的緊張,風承謙握着她的手緊了緊,柒朝夕微微抬頭,看着他的側臉和嘴角不正經的笑。
看在風承謙的面上,皇上沒有追究,只是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卻讓柒朝夕心底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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