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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初秋的涼意侵襲而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孫雲飛將我圈在瓷磚壁上，我無處可逃。
浴室里很冷，又很熱。
濕黏的觸感讓我無所適從。
孫雲飛是我唯一的熱源。
我只能環住他的後頸，被迫承受他的一切。
我咬住舌尖，抑制住顫抖，
不想在角逐中先出聲，滿盤皆輸。
孫雲飛在我耳邊輕聲誘哄：「阿慧，叫我的名字。」
我咬死不吭聲。
在無法克制的哭腔溢出前，我咬住了他的肩頭。
即使嘗到血腥味，我也未鬆口。
他無奈地笑着：「真拿你沒辦法。」
最後，我沒了力氣，被他抱回臥室。
迷糊中，我的左手被細細摩挲過。
我睜開眼，問：「怎麼了？」
他輕咳一聲，扣住我的十指：「睡吧。」
出差半月有餘，我忙得連軸轉，無暇回憶雨夜的事情。
當我拎着行李箱回到家中，
輸入密碼後，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林麗。
她穿着我塞進孫雲飛衣櫃裡的蕾絲吊帶裙，
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你來了。」
語氣像是女主人招待客人。
來之前，我心中隱隱有預感，
所以看到這一幕，並沒覺得多意外。
我沒質問，而是平靜地說：
「我來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我的全部身家只有兩個行李箱。
我上下跑了幾趟，便已收拾妥當。
這幾年，孫雲飛事業穩步前進，
公司規模不斷擴大，盈利頗豐。
物質上，他從不虧待我。
房子、車子、奢侈品，他送了我許多。
但我心裡清楚，那些不屬於我。
自始至終，我只占有着他的身體。
而如今，我失去了他。
離開時，林麗叫住我：「于慧，你不恨嗎？」
我反問：「恨誰？恨你嗎？還是恨孫雲飛？」
她抿了抿唇：
「阿飛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也是你唯一一個男人，
但他並不愛你。」
林麗跟了孫雲飛三年，自然對他的私生活了如指掌。
我笑笑：「林麗，你愛過嗎？」
不等她回答，我繼續說：「愛過就不要問，問就是不愛。」
林麗臉色一白。
我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恨嗎？
其實不恨。
我與孫雲飛的關係，更像溫水煮青蛙。
起初，我對他心懷感激。
日久天長，我對他產生了占有欲。
再然後，我接受了他的肉體和心靈。
直到發現他的愛並不純粹，
我才恍然驚覺，自己早已掉入了溫柔陷阱。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
我們彼此試探，互相進攻，誰也不肯先亮出底牌。
最終，我遍體鱗傷，落荒而逃。
我帶着沉重的行李，搬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這些年，即使與孫雲飛同居，我也沒退租。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連軸轉的疲憊讓我沉沉睡去。
醒來時，已是傍晚。
我坐在床邊，望着無盡的黑暗將我吞沒，
心底泛開無盡單愁。
寂靜被手機鈴聲打破。
我接起電話，聽筒傳來熟悉的聲音：「阿慧。」
是母親。
她問我最近的生活情況，叮囑我注意飲食起居。
我靜靜聽着，偶爾應上幾聲。
臨掛斷前，母親的聲音帶着些許哽咽：
「今年回家過年嗎？」
我呼吸一滯。
記憶深處的那一幕，再次浮現眼前。
我是單親家庭。
對「家」這個字的概念很模糊。
父親是個賭徒，還喜歡酗酒。
每次醉酒回來，都會對我和母親施暴。
我曾親眼目睹他，將酒瓶狠狠砸在母親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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