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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從手術室被推出來時，外面站了好幾個人。
董妍背對着我站在那兒，攔着方建和余鳳樹。
余鳳樹看到我，目光慌亂，
笑容勉強：「佳佳，我們回家。」
他伸手要接我，卻被董妍攔住：
「余鳳樹，你要點臉行嗎？」
「董妍，這是我和佳佳的事，你讓開。」
「余鳳樹，我再說一遍，佳佳不想見你，
你要麼自己走，要麼我找人請你走。」
余鳳樹看向方建，方建無奈地聳聳肩：
「別看我，我可打不過她。」
余鳳樹又看向我，最終他被方建拉走，
臨走前，他死死盯着我，
說：「佳佳，離婚的事你說了算，
但你沒資格替我做決定。」
我閉上眼，不去看他。
董妍把我護在懷裡，
冷聲道：「那就法庭見。」
病房裡，我摸着小腹，空蕩蕩的，
有些冰涼，伴隨着一陣陣的脹痛。
我蜷縮在被子裡，儘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
我沒有做錯，我拿掉孩子是最好的選擇，
可我心裡還是難過，還是會失落，
那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可我沒有辦法，我沒有選擇。
董妍把我接回她家照顧。
我說：「小妍，離婚的事，我會處理，
但我要先弄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知道，周娜究竟是怎麼懷上孩子的。」
董妍不解：「你想知道什麼？」
「周娜是人工受孕。」我很肯定，
「我問過余鳳樹，他說是，所以我想查一查，
究竟是余鳳樹在撒謊，還是周娜在撒謊。」
董妍安慰我：「佳佳，不管是不是，
結果都已經造成了，你也做了決定，
再追查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有。」我堅定道，
「如果周娜是自然受孕，那余鳳樹就是在騙我，
如果他騙我，那麼這個孩子就不會是最後一個，
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四個，
除非我放棄生育，否則我永遠都會被他蒙在鼓裡。」
「可……」
「小妍，我必須弄清楚。」
董妍嘆了口氣，點頭：「好，我幫你查。」
三天後，結果出來了，周娜的確是自然受孕。
這個結果是我意料之中的，我早有心理準備，
可當董妍告訴我時，我下床喝水，腿卻一軟，摔倒在地。
董妍慌了：「佳佳，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抓着她的手，哽咽道，
「我只是難過，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些？
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
「佳佳，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我不哭，我為什麼要哭，他不值得，
他不值得我為他哭。」
「佳佳……」
「小妍，他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他說過的……」
「佳佳……」
「他說過不會騙我的……」
「佳佳……」
「余鳳樹，你是個騙子……」
「佳佳……」
我放聲大哭，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
我只記得最後我昏睡了過去。
我決定等，等周娜的孩子出生。
我必須等，因為只有等孩子出生，
我的離婚官司才能打贏。
我必須拿到親子鑑定，我必須讓余鳳樹淨身出戶。
在一周後，余鳳樹第一次同意跟我見面。
他一臉恍惚，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佳佳，你真的打掉了孩子？」
我握緊拳頭，憤怒湧上心頭：
「余鳳樹，你為什麼還能若無其事地問出這句話？」
「那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的。」
「余鳳樹，是你背叛了婚姻，
是你背叛了我，是你不要孩子，
是你讓我打掉孩子的，是你，
一切都是因為你，
你為什麼要裝出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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