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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豆的到來,讓葉芝很吃驚,“你不會是也跟著調來青山派出所了吧!”
張豆得意道;“俺下基層來鍛煉。”說得再怎麽冠冕堂皇,一句話就露了餡,“於大哥,聽說你做的“蒜泥白肉”跟俺們平時吃的不一樣,俺有沒有口福嚐嚐?”
“你小子,還點起菜來了!”
張豆嘻笑,“俺自打聽說後,就想到現在,於大哥,可憐可憐俺吧!”
有人欣賞他的廚藝,於建華其實心裏挺美,“要吃,就來幫忙!”張豆屁顛屁顛地跟著於大哥忙前忙後。
葉芝整理著小林子帶回來的兩口大箱,大部份是衣服,被單什麽的。
小林子遞給她一個存折,“我把房子租了一半給同事,這是一年的租金。”葉芝翻開一看才60塊,這還不如不租呢?
“哼!”林海濤看出葉芝有點生氣,可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咱媽冶病需要錢,之後我們有了孩子用錢的地方就更多,能多一塊是一塊。”
葉芝一聽林海濤提“孩子”就氣弱,“那你也應該先跟我商量一下。”
林海濤總算知道自己哪做得不對了,“我保證,下不違例。”
……
張豆夾起一片裹著紅油的肉卷,肉卷上肥瘦分明,散發著濃烈的蒜味,他把肉卷放進嘴裏,青蒜的辣與油辣子完美結合,更突出肉的肥美,嫩滑,“好吃,於大哥你可真牛!”
於建華嗬嗬笑,“牛的人可不是我,牛的人坐在那呢!”張豆端著酒缸子,擠到葉芝身邊,“妹子,俺給你商量個事兒。”
“有啥就說!”
“俺想住你家!”大夥兒聽了張豆的話,奇怪地看他。他自覺說得不清楚,趕忙道;“俺是說長住,俺不去住青山派出所的宿舍了。”
“住啥宿舍,就住俺家,和小林一起上下班!”周嬸答得痛快,張豆樂嗬地從衣袋裏摸出10塊錢上繳,葉芝和小林子對視一眼,敢情張豆早有準備。
“哪能要錢啊!”周嬸推拒。
“嬸子,你不收錢,那俺哪好意思敞開肚皮吃!收著,收著!”周嬸拿著錢仿佛燙手山竽,“葉子,你收著。”葉芝不理。
“小於!”
“我去舀點熱湯。”
“周媽媽我幫你管!”小帆主動請纓,“管!”瘋太攤開兩手,周嬸也不知咋想得還真把錢交給了小帆管。
自此後,小帆每天晚飯都會盯著張豆,數著他吃了幾碗,狼娃,瘋太也會幫著他列舉,別看瘋太病著可她的記憶力,常常讓眾人驚歎。
有時,小林子親近她,她還會衝他笑,狼娃,葉芝拿照片給她看,也已成為她每天生活的一部份。
林海濤,張豆經過的最初的忙碌,總算適應了青山派出所的工作。
肖成看上他那學認字的人越來越多,就和葉芝商量開了個成人認字班,男的他教,女的歸葉芝。
第一天開課,肖成,葉芝就被周家屯的老老,少少給驚住了,教室坐不下,大夥兒拉了幾根電線掛上燈炮,帶著自家的板凳在大壩上學。
一個月,兩個月……漸漸讀報紙不再是一蛋,葉芝,肖成他們的專利,會讀報的人越來越多,大夥兒也勇於朗讀,“周三,你小子讀的啥?俺咋聽不懂啊!”周老爺子脫下布鞋扔向周三。
周三放下手中的報紙,無奈道:“您聽不懂,那隻能說明您跟不上時代的浪潮。”
“啷潮?啥玩意兒?把鞋拿過來!”
周三撿起老爺子的鞋,“怪不得說沒文化可怕,您看您就會簡單粗暴的對待。”
“簡單,粗暴,你小子才認幾個字就要翻天啦,俺叫你得瑟,得瑟!”煙鍋子砸得周三四處躲。
“祖爺爺好!”放學經過的一群娃樂嗬地跟老爺子打招呼,周老爺子手中動作一僵,他挺直了腰,背起手,衝著娃子們點點頭。
周三看得下巴都掉了,“老爺子你也太……”
“太什麽?”老爺子臉一沉。周三“孬種”的把到口的話咽下。
“妹子,你換個人去給老爺子讀報成不?”
周三從一進門就圍著她轉,“你看看俺的頭,被老爺子敲成啥樣了!”
葉芝一邊澆花,一聽周三說,越聽,越覺得好笑,“周三哥你和老爺子咋這麽逗!”
“逗啥呀,每天種完地,俺要學習,學習了,還得服務七大叔,八大爺,這樣下去,俺啥時候才能抱上媳婦?”周三越說越心酸,屯裏要辦喜事的人可不少,他呢,連個對象都還沒相到。
肚子大了一圈的梅子,叉腰吼道:“媳婦?隔壁村的,武家村的那麽多能幹姑娘,你瞧也不瞧,想要媳婦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去吧!”
周三被梅子吼得委屈,“俺不喜歡外村的。”
“周三哥,你看上屯裏哪家了!”葉芝笑眯眯地看著他,周三黑臉暴紅,“沒……沒看上哪家!”
梅子眼晴亮亮地滿是八卦,“說說,誰家!俺給你撮合,撮合!”
周三扭扭捏捏,“說呀!”梅子推了他一把。葉芝也豎起耳朵,“是……”
“快點!”
“是……是……春桃!”周三好不容易脫口而出,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梅子,葉芝響應。
“你們說句話啊!”周三蠢動的心,其實早已按捺不住,他之所以那麽上進,還不是因為春桃老往他家跑,老學習。
“你為啥喜歡春桃?”梅子很好奇,周三怎麽就突然來電了。
周三搓著手,邊想邊說,“她天天往俺家跑,又是做飯,又是洗衣……俺覺得她好像有點那意思!”
葉芝和梅子對視,多麽美麗的誤會,要是真的就好了。
“你們幫俺向仁二嬸提提!”說開了,周三的臉皮也厚起來。
‘葉子,你說咱們幫不幫周三!’梅子坐著搖椅上晃動,葉芝看著從大山裏挖出的紫色鳶尾,“不知道!”
“那俺去說!”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梅子也這麽風風火火,說幹就幹。
或許這一切都是知識帶來的,他們有了自己的思想,眼中的世界無限擴大。
“葉子,你看看俺們賣了多少錢。”一早,周嬸就和小羅姐跟著屯裏的女人們到公社賣野菜。
手絹包著了零角票足足有八塊,周嬸樂得合不攏嘴,“明天俺還上山采。”
葉芝也跟著上了山,她的目的不是野菜,而是野花,“地球珍稀”現在賣的東西以小木他爹做的首飾盒,小羅姐做的粗布圍裙為主,吃食因仿效的太多,她賣得越來越少,次等品的臘肉,香腸她怕砸了招牌,全留著自家消化。
黑寶的照片不知怎麽的,最近賣得特別火爆,有人還出了天價買鎮店之寶的黑熊骨,便葉芝沒答應,她總覺得有貓膩。
星麗說店裏越來越有文化氣息,葉芝轉了轉,也覺得是,不過,還少點花,還少點風雅。
春花燦爛,夏花炫麗,在春夏交接的五月月季豔得最搖擺,朱紅、橙黃、淺白……豔麗奔放,香氣襲人。
小方說看著挺俗,可葉芝說來個混搭,文化氣加點俗氣,不是就雅俗共賞了嗎。
牛牛奔放的在林間亂竄,它的電力太充沛,不適當的釋放,會時不時的漏電,那樣就會電到它主人,黑寶等等。
它瞄準前麵一個大家夥,“茲~~!”一股燒焦的氣味在林間四散。
葉芝看著被電得焦糊的猿猴,欲哭無淚,這個敗家的小東西,把猿猴電成了猴幹,那還有個屁價值!
牛牛釋放了多餘的電力,舒服得“汪汪叫”,葉芝撈起它就跑,猿猴可是群居的動物,她可不想在這上演人猿大戰。
“葉子!”周嬸的呼喚遠遠傳來,葉芝跟著小方,回到了采野菜的隊伍中去。
“你又跑哪去了?”周嬸擔心地問。
“采花!”葉芝把月季給周嬸看,仁二嬸邊看邊問:“葉子,這也能賣錢。”
“啥東西能賣錢?”大夥兒七嘴八舌的問。
本來大夥兒掙錢的積極性高是件好事,可也不能全鑽進錢眼裏。特別是那種分了油,分了米……自己不吃全拿去賣的人,葉芝真不知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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