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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芝看得出小林子對他姐也不是那麽無動於衷,“要不去送送她!”
林海濤搖頭,自從她姐原諒那人後,他就不知道跟她說什麽了,然後漸行漸遠。
“別想了,咱們到山裏轉轉!”
翻過自家桃園,倆人迷失在開闊的雪原間,“這?還走不走?”葉芝覺得自個兒蠢透了,要讓小林子轉換心情方法多的是,幹嘛非要在凍死人的天裏出門。
林海濤拉著她,“我還以為你喜歡在雪裏漫步呢!”
“我傻啊!”
“還是走走吧!”葉芝內牛滿麵,這白芒芒的一片,往哪走?冷冽的空氣,讓她連呼吸都痛苦,腳下兩尺高的積雪,讓她更是寸步難行。
還好,小林子算自覺在前開路。
走進樹林,世界依然寂寥,林海濤抖落枯枝上的積雪,“過來坐!”
這是一片紅鬆林,樹枝上堆積了大量的雪花,看到大雪重壓之下不屈的紅鬆,突然就想到了“大雪壓青鬆,青鬆挺且直”。
“要知鬆高潔, 待到雪化時!”林海濤清朗的語調,在寂靜的林間特別的響亮,特別的有氣節!
“嗬嗬~我就會念前兩句,書香門弟的林同誌,還有啥應景的來兩首。”
“書香門弟!我姐說的!”
“對啊,他說你們家一門子的大學生,還讓我高考。”
林海濤真誠地說:“上大學是件好事,你想上我支持你!”
“打住,我忙著生孩子呢,哪有功夫上大學!”
林海濤看向她肚子,想象著那小小軟軟的人兒在她肚裏的情形,“孩子,咱們晚些要!”這話說得異常艱澀。
“不行!”她又不是真正的二八年華,二十九該要孩子了。
“我真的不急,大學也就讀四年,我們等得起!”好吧,除了急著要孩子,葉芝也不想回爐再造一次,“我真不想去,除非你嫌棄我不是大學生配不上你!”
“嫌棄你,我還娶你!”葉芝笑倒在他懷裏。
“我也不是大學生,我那會兒才上高中,後來也沒人上課了!”
葉芝想起他爸的一個戰友也是公安戰線的,一把歲數了還在考電大的情形,好像沒文憑就保不住他副局的位置,也不利於升遷。
“小林子,你還想讀書嗎!”
“年輕時想過!”
葉芝扳過他的臉,“你現在也年輕,去參加高考吧!”
……
林海濤沒想到一個隨便走走,就走出了兩件大事,特別是他上大學的事,葉芝積極得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公,快把維生素吃了!”睡前吃藥,是從周家屯回來開始。
“不吃,行不行!”他又沒病成天吃什麽藥?
葉芝杏眼一瞪,“乖,吃嘛!”懷柔完見他沒反應,幹脆湊過嘴來喂他。
老婆熱情他是很開心,可他今天抓小偷,追捕殺人犯,肚子上還挨了兩拳,真有些累了,“嗯~老婆!”他老婆柔若無骨的小手,從他胸口一直滑向……。
葉芝推開他,“你個色狼,晚飯還沒吃就發情!”
林海濤看向那翹得老高的小兄弟,無奈道:“不把它安撫下去,你吃得了嗎?”
不等葉芝逃開,林海濤就把她給扛進屋。
有力的雙手在她胸前摸索,林海濤扯開一件,兩件,三件……,“到底穿了幾件?”他那挫敗樣,逗笑了葉芝,“七件,褲子四條!”
林海濤咬了她脖子一口,伏在她身上摩蹭,葉芝很快感覺到一抹濕意,她拍拍他泛紅的臉頰,“明天再補償你吧,書上說頻密的zuo愛不利於懷孕。”林海濤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老婆不配合呢。孩子還沒影兒,她老婆就冷落他,要是有了,他不是沒地方站了。
葉芝生日這天,林海濤帶她去看了場名叫《被愛情遺忘的角落》的電影,開場前電影院內各種吵雜,燈光一熄,人安靜了,可嗑瓜子的雜音讓人煩不勝煩。
等青蔥一般鮮嫩的女主角沈荒妹一出場,葉芝驚奇的發現,她居然認得這演員“沈丹萍!”這讓葉芝仿佛打了雞血般興奮。
旁座的一對小青年,女的哭紅了眼,男的緊握著拳頭好像在下什麽決心似的,小林子也抓得她緊緊的。嗑瓜子的聲音也不知不覺消失,人們就真的為電影裏菱花、存妮、荒妹母女三人的情愛經曆悲喜。
散了場,林海濤湊到她耳邊,道:“老婆給我織件紅毛衣吧。”
葉芝深刻體會了一把電影害人,那貫穿影片始終的薔薇色菱花毛衣承載了劇中三人的愛情,它簡直被神話為“愛情真諦”的象征了。
葉芝想到電影周邊產品,現在的人比21世紀好忽悠,要是誰賣這毛衣一定會火,要不,叫小羅姐,不!發動全屯織一批!葉芝越想越覺得行,她完全沒考慮現在的消費水平,還有人們對“溫暖牌”的忠心與向往。
“老公,我明天回屯!”林海濤驚,“不是春節前一起回去嗎?”
“我有事要辦!”
葉芝回屯之前,寫了二十幾張紙條放在家的各處,“主人,你以前寫一張,現在寫這麽多!”
“這就是結了婚和沒結婚的分別,以前能用一張紙打發,現在我得讓他認為,我不在也時時刻刻想著他。”
小方晃著方腦袋,“哦~”了一聲後,想到什麽,“主人,小林子喜歡吃你做的菜,你不“整”幾個!”
葉芝樂嗬地拍拍它,“我們家小方開竅了!”
小方方頭周圍閃爍著一圈笑臉,“開竅是不是說我變聰明了!”
“是啊!”這回小方四周更誇張地放起了煙花。
“對了,小方!木板年畫賣得咋樣?”說到“地球珍惜”的生意小方笑得合不攏嘴,“幹猴頭賣完這一季沒問題,卡布拉星移植最快也得明年,星麗把售價翻了一倍,正準備再翻一倍,反正越到後麵越貴。”
猴頭一朵60萬頓,一倍120萬,再一倍180萬,“你們簡直就是土匪!”
“那你就是土匪的頭兒!”
“俺這“良心企業”就是被你們兩個見錢眼開的員工給敗壞的!”
小方激動地喊,“誰把“木板年畫”賣999萬頓一套的,咱們去山東濰坊楊家埠進貨原價才幾塊錢!”
“藝術品不能用金錢去衡量!”
“主人,你雙重標準哦。999萬頓說得好像不是你定的一樣!”
葉芝不要臉地道:“我被錢串子小方帶壞了唄!”
小方噘嘴,它要在“我的家”上公布主人拿它頂缸的邪惡嘴臉。
“錢串子小方,快上車,咱們要掃光能買到的所有紅毛線!”
葉芝和小方坐進“懸浮車”,合上透明記憶體車罩,按下藍光啟動按鈕,說了句“隱形”,方向盤往上一提“懸浮車”就駛向了半空。
想起新車試駕到山東那次,車她不熟,路也不知道,全靠小方100米,100米的修正,花了7小時才到山東,她能當天把年畫買回來,全靠“懸浮車”有自動修正起點與終點直線距離的功能,
當然它還具有十級變速,自帶隱形的功能,還能調節大小,大時葉芝能載200公斤的貨物,小時她能把它放進褲兜。反正杜麗莎他們送的這車,現在就是她的最愛。
天黑前,葉芝回到了周家屯,牛牛激動得眼泛淚光,葉芝又摟又親,它才高興。
黑寶那大胖身子整個埋進了她懷裏,“熊媽”你可回來了,俺好想你!
“你倆咋在橋上矗著!”
兩寵物齊聲道:“等你!”
葉芝感動壞了,仔細一瞅,黑寶身上滿是雪花,牛牛頭上也是。
“我要是不回來,你們怎麽辦!”她這兩月呆家裏的時間確實太少,也好久都沒跟它們互動了。
黑寶憨厚地答道:“回家吃了飯再來!”葉芝滿頭黑線,原來 她還是老二啊。
“去找你!”牛牛就是個叛逆小子,它要是真帶黑寶離家出走去找她,那家裏還不炸開了鍋。
“寶兒,你姐過幾天就回來,別再去等了!”唉~葉子不在家,不光黑寶,牛牛不習慣,她也不習慣。
“嬸~!”幻聽,一定是幻聽!葉子和小林春節才會回來。
“嬸!”
“葉子姐姐回來嘍!”小帆連鞋都沒穿就跑了出來。
全家人圍著她,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連一向淡定的於大哥都變成了話癆。
黑寶擠到大夥兒中間,“熊媽”俺背上的東西就擱這兒了。葉芝抬起腳踹了它肥屁股一下,黑寶似乎很高興,撅起屁股要她再來一下。
“有病!”黑寶嬌嗷:俺是得了相思病。
“滾~!”這字它也聽著親切。
”葉子,你這孩子每次回來都大包小包的,不是跟你說了家裏啥都不缺。”周嬸還沒數落完,葉芝就打開麻袋。
小羅姐驚叫:“這麽多毛線!還全是紅的!”葉芝把自個兒想法一說,小羅姐就笑出了聲,“我的妹子!大家都會織毛衣,誰買啊!”
周嬸和葉芝齊答道:“我不會!”
“不會也沒啥,學一學就會了!”
“真沒人買!”葉芝不死心地問。
“我問你是大的好賣,還是小的好賣!”
“不知道,我們可以織大,中,小三號,還可以織全家裝,情侶裝 ,父子裝,母女裝!”
周嬸附和:“我們全家都穿上那多喜慶。”
狼娃,小帆扯著毛線邊玩邊叫,“全家裝。我要穿全家裝!”
於大哥插話道;“紅色,男的怕是穿不出去!”
“誰說的!小林子就強烈要求俺給他織一件!”要不然她哪會想起這茬!
小羅姐樂不可支,“你們小倆口耍個花槍也耍得那麽!”她指了指滿袋的毛線,“那麽的大手筆!”
“我是要賣錢的,再說俺們的“羅姐製衣”也需要打響名號的產品。”
周嬸有些得意地說:““羅姐製衣”用不著你操心,你姐現在都快成俺們屯的“嫁衣”專業戶了。”
“真的!”
“真的,大夥兒看了你和小林辦席時穿的衣服都說漂亮,俺說是你姐做的,要辦喜事的都上門要求照著來一套。”
“原來是俺和小林子廣告做的好啊!”廣告!或許她的紅毛衣還有戲。
“小羅姐,你先教我和嬸織,爭取春節時俺們一家都能穿上。”一水的紅毛衣,還不饞死屯裏愛俏的姑娘,媳婦。
小帆,狼娃,黑寶,牛牛的最先織好,黑寶穿上紅褲衩,心裏美得冒泡,不用葉芝說,它就頂著同樣一身紅的牛牛滿屯招搖。
大媽,大姐……跑到她家,一看小帆,狼娃身上的成品,個個都說好,葉芝覺得她的毛衣可以來個預售了。
結果,大媽,大姐們卻問她買毛線,葉芝傻了,家裏人倒笑瘋了。
去年冬天大媽,大姐們還聚在一起抽長煙,扯閑話,今年,全窩在炕上織毛衣或學織毛衣了,也不知她們哪來的激情,那一麻袋紅線分完還不夠每家織隻袖子,她們還是很熱情,很投入。
葉芝都被她們那股子織毛衣的勁頭感動了,在宇宙商城的二手市場淘了一批據說是波德裏亞最差最差的毛線賣給屯裏人,價錢嘛都是大夥兒承受得了的。
三,五天後,全屯的娃子基本都穿上了新毛衣,周小五作為屯裏第一個穿上溫暖牌的大人,別提多風騷了,他們家冬耳更是被他誇成了仙女兒。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三,全屯兒進入過年的節奏,葉芝又拋下小林子,大包小包的回到周家屯,牛牛一馬當先先進門。
焉巴的黑寶瞬間有了活力,“熊媽”回來了,俺有好吃的了!葉芝往它嘴裏塞了塊大塊糖,甜咪咪,脆嘣嘣,份量還十足,好吃,好吃!
葉芝推開黑寶那流著哈喇子的大嘴,“不能再吃了,這是買來祭拜灶王爺的。”
狼娃拉著瘋太走進來,她倆戴著葉芝為她們織的帽子,圍巾,“葉,回來了!”狼娃眼睛黏在了包大塊糖的黃紙包上,“吃吧!”她自個兒拿了一塊,又遞了一塊給瘋太。
葉芝看得欣慰,這丫頭還算有點長進。
瘋太衝她笑笑,算是招呼,然後小心翼翼地抿著乳白色糖塊,
饞得不行的黑寶站立起來撲向她。
“黑寶!”黑寶立馬老實了,不過很是委屈地眨巴著小眼,話裏全是對她的控訴:“熊媽”是騙子,去城裏不帶俺,說給俺帶好吃的,就那麽一塊!
瘋太主動把糖遞出,“黑寶,挖洞!吃!”
葉芝知道黑寶幫瘋太挖洞的事兒,每到冬天,瘋太就在赤腳嬸家呆不住,非要住進山洞裏。比德佛說那是因為瘋太潛意識裏覺得山洞最安全。
有時她特想撕碎瘋太的保護網,讓她活得像個人樣兒;有時,她又覺得“無知是福”不敢勉強,最重要的是她缺少逼瘋太麵對現實的鑰匙,周村長也一直在打聽她的情況,希望春節過後能有消息。
(13-14新年快樂,感謝還在看和還在收藏的朋友,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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