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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如果你遇到了一個完整的人，你還會選擇我嗎？」
陸瑞軍的目光很平靜。
「我不會遇到那樣的人。」
他說，「這輩子都不會。」
第二天，我出門上班，遇到了交通事故。
司機把我送到醫院，醫生為我處理傷口。
剛出治療室，我就看到了陸瑞軍和張媛。
他們站在走廊的另一邊，似乎沒看到我。
張媛低着頭，眼眶微紅，陸瑞軍正在低聲安慰她。
片刻後，陸瑞軍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攥緊，傳來陣陣刺痛。
我躲到牆後，等他們離開才走了出來。
晚上，陸瑞軍回到家，我輕聲問他：
「今天去醫院看望朋友了嗎？」
陸瑞軍搖搖頭：「沒有，只是偶然遇見。」
我點點頭，沒有再問。
心裡卻像針扎一樣難受。
偶然遇見，又是偶然遇見。
可我和陸瑞軍，從未偶然遇見。
我們是註定相遇的。
幾天後，我爸出事了。
他被誤判案件的當事人報復，那人出獄後，一直計劃報復我爸。
終於，他成功了。
我爸被省政府帶走，公審當天，我沒有到現場。
我怕我會哭出聲。
我怕我會崩潰。
在回陸瑞軍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張媛。
一個男人正在拖着她走，她哭的很傷心，
雙腿無力，像失去了所有力氣。
我渾身一顫，腦袋眩暈，想拿出手機報警。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我們面前。
陸瑞軍打開車門跑下來，一腳踹倒了那個男人。
他死死壓着那個男人，拳頭狠狠砸下去。
他雙目猩紅，額頭青筋暴起，像個憤怒的野獸。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暴力的一面。
他緊緊攥着拳頭，手指發出咯咯的聲響，
像要把那男人的骨頭捏碎。
「你他媽敢碰她！」
「你他媽敢碰她！」
他怒聲大吼。
張媛被嚇壞了，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我走過去，輕輕拉住她的手安慰她：「別怕，沒事的。」
張媛緊緊抓着我的手，泣不成聲。
我輕輕拍着張媛的後背，為她整理裙擺。
這時，那個男人突然站起身，攥緊手裡的尖刀，朝我沖了過來。
我回過頭，只感覺腹部一陣劇痛，有風兒貫入我的身體。
我看見了陸瑞軍。
他把張媛護在身後，而我卻被刺中了腹部。
他緊緊盯着我，瞳孔顫抖，眸底滿是驚恐。
「許月竹！」
他大聲吼我的名字。
我聽不見他的聲音，只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流逝。
我慢慢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用盡全力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江言周在巷子裡，快去救她。」
這句話似乎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十七歲那年。
我躺在巷子裡，親眼看着江言周被殺害。
我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我想站起來，卻渾身無力。
現在，我終於喊出了這句話。
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感覺身體變得冰冷。
陸瑞軍的呼喚成了我生命中的最後一聲迴響。
我在醫院醒來。
我懷孕了，兩個月。
但我不得不摘除子宮。
意識混沌中，我不覺得疼，只覺得冷。
無邊的冷。
陸瑞軍抓着我的手，一直叫我的名字：「許月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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