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東有這樣一種習俗,就是在七月十五鬼節這天,有很多人把自己憎恨、怨恨的人名字寫在一張紙上或者本子上,然後用詛咒的語言拍打咒罵,咒罵什麼,那個人就會承受什麼。
九幾年的時候,我在貴州學習。那一年因為技術改革,把我派到了廣州一家廠里學習培訓。
那天下了班,在路邊大排檔隨便吃了點飯,飯後準備回住處,一路上滿是燒紙的味道。
當我路過一條小巷時,看到小巷的角落裡有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太面前有一堆燃燒的紙,嘴裡嘟嘟囔囔的,手裡還揮舞着什麼東西。
我十分好奇,很想知道那老太太大晚上在幹什麼,又沒敢出聲去問。於是悄悄地往前靠,想看清她在幹什麼。
離得近了,能看清她一隻手裡拿着什麼東西,另一隻手揮舞着拍打在上面,嘴裡不停地念着:「打你個小人頭,打你個小人。」
我怕被她發現會有些尷尬,又輕輕往前蹭了蹭。這下我看見她手裡壓着一個黃紙裁成的小人,另一隻手正拿着一隻針揮舞着打在小人身上。
可能是我的腳步聲驚動了她,她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忙地回頭看了一下。
在火光的映襯下,她布滿溝壑的臉顯得有些猙獰。我愣了一下,轉身迅速地離開了那條小巷。
可當我走在街上,發現路上很多年輕人在路邊用鞋底拍打手裡的東西。
這場景讓我覺得很是詭異,趕緊跑回了居住地。
和我同在廠里的技術員阿豪問我是不是被鬼追了,搞得滿頭大汗的,我把路上遇到的事跟他講了一遍。
聽了我的描述,阿浩並沒有表現很吃驚的樣子。他給我解釋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節,他們這裡有打小人的習俗,憎恨誰想讓誰倒霉,就喊着他的名字打。
我聽的比較玄乎,不太相信,就問他真的有用嗎?
阿豪就跟我說,以前一個工友就是被人用打小人的方法詛咒過。
他以前在一家電子廠打工,當時宿舍里住了三個人,胖子、阿飛,還有花花公子李宗平。
阿豪對李宗平的印象並不好,因為長得帥氣,和很多女孩子有曖昧關係,平時很少在宿舍說他和那些女孩子怎麼怎麼樣。
事情發生的那天,李宗平一進屋就陰沉着臉。阿飛不會看人臉色,還上前讓李宗平講他的風流韻事。
李宗平沒好氣地一把推開了他,阿豪把阿飛拉到一邊,讓他不要自討沒趣。
李宗平衣服也沒脫,直接躺在了床上。可他剛躺下沒兩分鐘就 「哼」 了一聲,坐了起來,雙手抱頭,痛苦地大叫起來。
阿豪和阿飛不知道怎麼回事,想走過去看。不看不要緊,靠近了這一眼,兩個人就愣住了。
只見李宗平的頭上有一條凹陷,那凹陷不知是怎麼產生的,就像有一根無形的鐵杵在他的額頭上砸出來的。
李宗平疼得抱着頭在床上翻滾,大概過了三五分鐘他才安靜過來。
阿豪、阿飛關心地問他到底怎麼了,李宗平強忍着痛說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有人在敲他的頭。
阿豪見他安靜了下來,以為沒事了,可沒想到李宗平又抓着自己的胳膊大叫了起來。
只見他的胳膊以嚇人的姿勢向下彎曲着,那彎曲的角度與關節正相反,阿豪、阿飛心驚不已。
兩個人想幫忙又幫不上,商量着要不要把李宗平送到醫院去,李宗平卻突然停止了叫聲,看上去也沒那麼痛苦了。
一連串的痛苦讓李宗平精神萎靡,他捂着胳膊縮到了床角。
阿飛關切地問他是不是好點了,李宗平靠在牆上,喘着粗氣,最後用被子把頭一蒙,大叫着:「我的事不用你們管。」
對於李宗平的脾氣,阿豪、阿飛都很了解,便不再說話,各自睡去。
第二天兩個人到廠里上班。
在路上遇上了廠里的幾個女工,她們正議論着李宗平的事,原來李宗平最近又喜歡上了廠里 2 號線的小婷。
可是在得到她以後又甩了她,小婷涉世未深,受了很大的打擊,請假沒來上班。
這個小婷是阿飛的同鄉。
午休的時候,在食堂又見到小婷,阿飛是熱心腸,就打了些飯菜送到了小婷的宿舍。
可他剛走到小婷宿舍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些聲音,那聲音很是熟悉,正是他們那邊的風俗 —— 打小人。
阿飛踮起腳,透過門上的窗戶往屋裡看。果不其然,小婷坐在床邊揮舞着手臂,用針在扎一個娃娃的額頭。
那娃娃的樣子像極了李宗平,扎破了額頭,小婷又用力地去扭人偶的手臂。
阿飛想起李宗平痛苦的樣子,竟和小婷手裡的人偶一樣。
小婷完全沒有發覺門外站着的阿飛,她在折磨着手裡的小人咒罵之後好像還不解氣。
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把人偶扔出了窗外。隨後她鬆開手,那人偶便從樓上跌落下去。
阿飛把這一切看在眼裡,讓他沒想到的是小婷竟會如此狠毒地去詛咒李宗平。
他也沒心思去送飯了,轉身離開了。阿飛離開了小婷的宿舍,打算回去把看到的告訴阿豪。
可他剛走到宿舍樓下就看到那裡圍滿了人。
阿飛心裡 「咯噔」 一下,想起小婷把人偶從樓上丟下的情景。迅速地擠到人群中間,眼前看到的正是倒在血泊中的李宗平。
同事們都說李宗平是失戀了,受了打擊才從樓上跳下來。
可阿飛最清楚李宗平的為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輕生的。
阿豪說李宗平死後小婷也離開了廠里,再也沒有人見到過她。
對於李宗平的死,阿豪和阿飛都認為是小婷用打小人的方法詛咒了他。
阿豪的故事讓我對打小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這也是我在廣東遇到的最邪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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