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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您可不能啊,那『忘憂蠱』是以人血飼養,飲血而生,萬一有個好歹,您可就沒命了啊。」
沒命就沒命吧!
我站起身,望着窗外盛開的山茶花,思緒飄飛。
韓雯曾送我一座茶花園,裡面栽滿了各色各樣的山茶花。
她說,我是她最珍愛的人,如這山茶花一般。
如今,我最喜歡的茶花園,被姜知著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韓雯卻要我體諒她。
多可笑。
韓雯,你可曾體諒過我?
「娘娘……」碧窮的聲音里夾雜了一絲哭腔。
我回身,將她扶起:「碧窮,你跟我十年,可曾見過我哭?」
「不曾。」
「既不曾,便不要為我哭。」
「可是,陛下她太過分了,她怎麼能這樣對您?」
「她為什麼不能這樣對我?」
是啊。
她為什麼不能這樣對我?
她是一國之君,是天子。
而我,不過是一個依附她的男人罷了。
碧窮憤憤道:「陛下曾答應您,一生一世一雙人。她違背諾言在先,如今又讓您飼蠱。娘娘,陛下這麼做,是將您往死路上逼啊。」
「夠了!」我厲聲打斷,「碧窮,這話在本宮面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讓旁人聽見,仔細你的腦袋!」
「娘娘……」
「碧窮,去將庫房裡所有的賞賜都搬出來。」
碧窮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我看着碧窮將那些賞賜一一清點,金銀玉器,古玩字畫,稀世藥材,數不勝數。
碧窮道:「主子,這些可是您的陪嫁,是您的誥命父親為您準備的。」
「您這是要送到皇后那裡?」
我點點頭。
「您真的要全部送嗎?」
我點點頭,只留下了幾樣珍貴的藥材。
那些都是可以吊命的。
我留着自己有用。
我讓碧窮把那些東西包好,送到姜知著那裡去。
碧窮有些猶豫,但還是照做了。
碧窮離開後,我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韓雯曾答應過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她做不到。
她要立姜知著為皇后。
甚至不惜讓我去飼蠱,替姜知著解毒。
多可笑啊。
我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這是我最後一次為她哭。
從此以後,我姜渙與韓雯,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不多時,碧窮便回來了,神色有些為難。
碧窮告訴我:「主子,皇后說他受不起您的這份大禮。」
「讓您好好留着。」
我嗯了一聲,讓碧窮把那些東西又收回了庫房。
姜知著派人傳喚我過去。
我是他的弟弟,見他時要跪在地上。
可他見我時,卻是斜倚在矮榻上,單手撐着額角,一副恣肆慵懶的姿態。
他問我:「阿渙可願以身飼蠱,為我解毒?」
我還未開口,他便自顧自的笑道:「若你願意,為兄自當感激不盡。」
「你如此識大體,皇上定然也會嘉賞你的。」
識大體?
他這是在譏諷我知書達理,不會同他爭搶嗎?
姜知著喚了宮娥來,吩咐道:「快去將本宮的送子觀音拿來,贈與宸妃。」
「也好叫宸妃沾沾喜氣,讓皇上也多疼他些。」
她眉眼彎彎,眼底滿是嘲諷。
她在暗諷我不能讓皇上生育。
「阿渙,我知道你最愛皇上,可你也不能讓皇上沒有孩子呀。」
「你這做夫妃的不盡力,可就讓旁人鑽了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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