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我拔下發間的木簪,抵在沈墨軒的頸上,「沈墨軒,放了柳玉,否則……」
沈墨軒的目光深邃,「否則你如何?殺了我?」
我的手微微用力,那木簪劃破了沈墨軒的脖頸。
可沈墨軒並未阻止,他只是微笑着,「青瑤,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殺我。」
「你大可以殺了我,只要我不死,柳玉便不能活。」
我的手中一顫,那木簪掉落在地。
我怎能殺沈墨軒?
縱使他殺了我,我也不忍傷他分毫。
因為於我心裡,沈墨軒是兄長,是摯友,更是親人。
我渾身發顫,寒冰之毒發作,我已無力站起,更無力保住柳玉。
我的白衣少年,我終是護不住他了。
沈墨軒將我抱起,帶我離開了天牢,柳玉的身影在我視線中漸漸消失。
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知我救不回我的白衣少年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沈墨軒的懷裡。
不遠處,站着一個女子,她正是司雨晴。
兩年未見,司雨晴的臉上滿是滄桑。
她眉間的那股憂鬱依舊在,只是更盛了。
「青瑤,你可是真的恨沈墨軒?」司雨晴問我。
我搖了搖頭,「我不恨他。」
我從未恨過沈墨軒,感情之事本就難強求。
我與沈墨軒之間,早已成了過去式。
我不恨他,亦不怨他。
司雨晴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沈墨軒昏迷了,太醫說,只有你能救他。」
「他為何會昏迷?」我問他。
「你刺傷了他。」司雨晴道。
我這才憶起,我於天牢中傷了沈墨軒,那木簪上淬了毒。
那是柳玉親手為我雕刻的木簪,我沒想到這木簪上竟有毒。
柳玉啊柳玉,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救我三次,陪伴我一路,可你的接近是否本就帶有目的?
你與我的過往,是否只是一場騙局?
可我如今已無暇去想這些。
我知沈墨軒所中之毒,正是我身上的寒冰之毒。
此毒是西域秘藥,十分難得,無色無味,中毒者三個時辰內若無解藥,便會因寒冰侵襲而亡。
此毒陰狠霸道,無藥可解。
唯有一種法子可救沈墨軒,那便是將此毒引到另一人身上。
我隨司雨晴去了福寧殿,沈墨軒正昏迷於龍床之上。
他的臉色鐵青,雙眉緊鎖,渾身發顫。
沈墨軒的症狀比我發病時更嚴重。
我知這是因為木簪劃破了沈墨軒的脖頸,寒冰之毒見血後即刻催發。
若非我將毒渡到沈墨軒身上,他怕是活不過今晚。
太醫與我解釋了一番,我明了其中關竅。
若要救沈墨軒,須得有人將寒毒吸出。
我望着昏迷的沈墨軒,心中百感交集。
我從未想過,我與沈墨軒會走到今日這般田地。
司雨晴跪在我面前,「青瑤,求你救救沈墨軒。」
我扶起司雨晴,「我救沈墨軒,你可否答應我一事?」
司雨晴點頭,「莫說一件,便是十件百件,我也答應。」
「放了柳玉。」我道。
司雨晴不假思索,「好。」
「我再與你討一件東西。」我對司雨晴道。
「什麼東西?」司雨晴問我。
「我要單獨與柳玉說一刻鐘的話,之後我會救沈墨軒。」我道。
司雨晴只點了點頭,「謝謝你,青瑤。」
我知司雨晴定會答應我,因為她愛沈墨軒。
就如我愛柳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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