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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姐病了，她癱在了床上。
我姐說：「我要死了。」
我抱着我姐，搖着她。
我喊：「姐！姐！」
我姐睜開了眼，她看着我。
她摸着我的臉，她說：「招弟，小三子騙了狗剩。」
我看着我姐，「我知道了。」
我走出了院子，關上了院門。
我到處找，找了三天，我找不到小三子。
第四天，我在一座破院裡看見了一群叫花子。
他們圍着一具屍體，他們在分食那具屍體。
那是小三子，他叫不出聲，他動彈不得。
那群叫花子，他們抓着小三子的肉。
嚼着小三子的肉，舔着小三子的血。
我跑出了破院，跑到了大街上。
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天黑了，我姐把我拉回了家。
我姐關上了院門。
她抱着我，拍着我的後背。
將軍王率兵搶了敵人的物資，他為新城送來了救命的糧。
街頭支起了大鍋，稀粥拯救了許多生命。
那些士兵又黑又瘦，他們卻都很健談。
他們說起將軍王，他們對他讚不絕口。
他們說將軍王是國家英雄的朋友，他和英雄一樣，愛着弱勢群體。
他們說將軍王仗義，他和英雄一樣，是個好人。
我姐站在旁邊，她聽着那些士兵說話。
我姐的嘴角露出了笑。
我們分到了口糧，雖然不多，還能再撐一段時間。
恢復了些氣力，我姐和我坐在狗剩的墓前。
我姐和我編手套。
我姐問我：「英雄啥樣？」
我說：「很高大。」
我姐說：「英雄死的時候，還站着。」
我姐看着我，她說：「英雄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我姐低着頭，她編着手套。
我姐沒哭，她很溫柔。
我們把手套送給了來送糧的士兵，他們感激不盡，他們捨不得戴。
他們把手套掛在脖子上，手上仍戴着破舊的棉手套。
他們看着我們，他們向我們敬禮。
他們看着我們，他們流下了眼淚。
將軍王又派人送來了糧食，城市漸漸有了生機。
人們開始憧憬戰事結束，回到家鄉，好好過日子。
我也幻想將來開一家豆腐店。
可是，外敵來了。
人們慌了，大喊：「外敵來了！」
我和我姐跟着人群出城幫忙，我們尖叫着，往城裡跑。
守城軍措不及防，幾名士兵被殺，城門被外敵沖開。
外敵來了，他們來勢洶洶，人數眾多。
人們尖叫着，人們四下逃散。
一個孩子摔在了地上，他的母親愣在了原地。
外敵的車輪撞上了孩子，孩子被撞飛了出去。
他的母親張着手臂，她站在那裡，看着孩子，喊不出聲。
她看着孩子，她跪在了地上。
外敵來了，人們逃進了院落。
我拉着我姐，我跑進了巷子。
推開院門，我拉着我姐躲了進去。
我關上屋門，我拉着我姐躲進了柜子。
黑幫混混上門了，他們持着槍械，他們踹開了院門。
我和我姐躲在柜子里，我們抱着彼此，不敢出聲。
兩個黑幫混混闖了進來，他們開始翻找東西，翻箱倒櫃。
他們發現了我的柜子，他們打開了櫃門。
我揮舞着剪刀，我扎向了黑幫混混。
黑幫混混握住了我的手，奪走了剪刀。
他們把我和我姐捆了起來。
他們把我帶到了客廳，把我推在了地上。
我抬起頭，我看着黑幫混混。
他們看着我，笑了。
「小姑娘還挺厲害。」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值點錢。」
他們看着我，他們商量着價錢。
「這丫頭能值五千不？」
「夠嗆。」
「這丫頭瘦，賣不上好價錢。」
「那個胖，那個值錢。」
他們商量着，看着我和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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