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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他抓着我，把我拖進了院子。
他把我扔在了地上，關上了門。
他朝我走了過來，他蹲在了我的身邊，他說：「你說的是哪個小孩？」
我掙扎着站了起來，我要出去找狗剩。
男人拽住了我，他說：「你不能走。」
我看着男人，「為什麼？」
男人說：「你是我的。」
男人把我關進了倉庫，他把我鎖進了倉庫。
我拍着門，我說：「放我出去！」
男人說：「閉嘴。」
「放我出去！」
男人踹門，他說：「閉嘴！」
我靠着門，慢慢地蹲了下去。
我抱着膝蓋，哭了起來。
我扒着門縫，我看着院子裡的男人。
男人在收拾肉鋪。
他拖了一條板凳，坐了下來。
他拿了一把鋒利的刀，蹲在了那兩塊「肉」前邊。
他割了一塊「肉」，割下了「肉」上的一塊皮。
我瞪大了眼睛，我看清楚了。
那兩塊「肉」，那是兩個死人。
這是一個屠宰場。
我呆住了，癱在了地上。
靠在了門上，閉上了眼。
睜開眼，我再次往門縫裡看。
看着屠宰場的大銅鍋，柴火燒得正旺，鍋里是沸騰的開水。
我往屠宰場的前邊看了過去。
屠宰場的前邊有一塊兒木板。
木板上趴着一個孩子。
那是狗剩！
我睜大了眼睛。
狗剩趴在地上，他身下是一攤血。
我的腦袋嗡了一聲，我渾身的血都衝上了我的腦袋。
我看着男人，奔命砸門：「你殺了狗剩？」
破門碎的時候，我從頭髮上拔下了髮簪，朝男人沖了過去。
男人朝我跑了過來，他撲了過來。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他壓住了我的胳膊。
他掐着我的脖子，他咬我的耳朵。
他咬着我的耳朵，他說：「你是我的。」
我瞪着眼睛，我張大了嘴。
我嘶吼，我掙扎。
我抓着男人的肩膀，我摳着男人的後背。
咬着男人的胳膊，撕着男人的脖子。
男人掐着我的脖子，他把我摔在了地上。
他騎在我的身上，他掐着我的脖子。
他說：「你是我的。」
我的胸口很疼，我的肺要炸了。
我張大了嘴，我喘不過氣來。
我瞪着眼睛，盯着男人。
我拼上了全身的力氣，把簪子扎進了男人的脖子。
我躺在地上，我喘不上來氣。
我躺了很久，我翻過了身。
我往狗剩爬了過去，我抱起了狗剩。
我搖着狗剩，我喊：「狗剩！狗剩！」
狗剩睜開了眼，他看着我，他說：「姐，我餓。」
我看着狗剩，我說：「我帶你吃飯。」
我抱着狗剩，站了起來，往門口走了過去。
我踉踉蹌蹌地衝出了屠宰場。
我喊：「救命！救命！」
我姐聽見了我的哭聲，她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我姐看着我，看着我懷裡的狗剩，哭成了淚人。
我姐接過了狗剩，背着狗剩，她往醫院跑了過去。
醫院大門緊閉，醫院裡面空無一人。
我姐坐在醫院門口，她摟着狗剩。
她吻着狗剩的額頭，她讓狗剩靠在她的胸口。
她拍着狗剩的後背，她哼着母親教給我們的小調。
狗剩呆呆地看着我，他說：「阿姐，我疼。」
狗剩呆呆地看着我，他說：「阿姐，我想娘。」
狗剩張着嘴，他的眼光越來越暗。
他呆呆地看着我，他的嘴一張一合。
他走了。
狗剩死了，死時年僅十歲。
我姐挖了個小土坑，把狗剩埋了進去。
她還立了個小木牌，木牌上寫着「趙狗剩之墓」。
她摟着木牌，趴在墳前，臉貼着墳土。
閉上了眼，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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