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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3
我打開手機，點開和程白的對話框，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一個月前，我發送的那句冰冷的「我們結束了」。
我深吸一口氣，編輯了一條新的消息：「可可想你了，明天上午十點，老地方見，不要遲到。」
點擊發送，我沒有絲毫猶豫，就像這一個月來我所做的所有事情一樣，果斷而決絕。
關掉手機，我起身走到窗邊，看着這座城市車水馬龍的夜景，心中卻一片平靜。
程白看到姜嘉發來的消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她終於肯見我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馬上見到姜嘉和可可，卻又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仔細地閱讀着姜嘉發來的短信，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老地方……」
那是他們曾經約會過無數次的咖啡館，承載着他們無數美好的回憶。
程白仿佛看到了希望，他立刻撥通了姜嘉的電話，可電話那頭卻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我便帶着可可來到了那家咖啡館。
「媽媽，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可可好奇地問道。
「因為爸爸想你了，所以我們來這裡等他。」我摸了摸可可的頭，輕聲說道。
可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睜着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十點整，咖啡館的門被推開，程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鬍子拉碴，眼窩深陷，原本合身的衣服也顯得空蕩蕩的，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看到我和可可，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快步走了過來。
「你來了。」我淡淡地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程白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眼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爸爸！」
可可看到程白，開心地叫了一聲，從椅子上跳下來，向他跑去。
程白一把抱起可可，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可可，爸爸好想你……」
我靜靜地看着他們父女倆，沒有說話。
「這位是……」
一個甜美的聲音打斷了程白和可可的溫情。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站在不遠處，正一臉疑惑地看着我們。
女孩化着精緻的妝容，穿着時尚的服裝，手裡提着一個名牌包包，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青春的氣息。
不用問，我也知道她是誰。
「何佳，你怎麼來了？」程白看到女孩，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語氣中帶着一絲不耐煩。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對程白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說罷，我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姜嘉！」
程白想要追上來，卻被何佳一把拉住。
「程白，她是誰？」何佳指着我的背影，質問道。
程白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着內心的怒火，冷冷地說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說罷，他甩開何佳的手，徑直朝我追來。
「姜嘉，你等等我！」
何佳站在原地，看着程白遠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怨毒。
她緊緊地攥着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帶着可可離開。
透過車窗，我看到程白追了過來，卻被洶湧的車流阻隔在馬路對面。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絕望。
我的心，突然沒來由地疼了一下。
但我很快便將這絲異樣的情緒拋諸腦後。
程白，你也有今天！
我冷笑一聲，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出租車載着我和可可，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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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程白拼命地想要穿過車流，但他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也低估了車流的密集程度。一輛輛汽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喇叭聲震耳欲聾，讓他寸步難行。
姜嘉，等等我！
他在心中吶喊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看着出租車越行越遠，最終消失在視線盡頭，程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浸濕了他的衣襟。
悔恨、自責、絕望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痛苦地抱住頭，發出一聲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程白，你又在演哪一出啊？」
何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着一絲嘲諷，一絲得意。
程白抬起頭，看到何佳正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臉上帶着一絲輕蔑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裡？」程白問道，聲音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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