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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5
走出糖水鋪子，李如月帶着他往旁邊的巷子裡走。
王月明跟着她，走進後巷，他突然開口：「你打算跟我這麼客氣到什麼時候？」
李如月腳步頓了一下，沒回頭。
王月明直視她的眼睛：「你可以把我當朋友。」
李如月勉強扯了下唇角：「……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種。」
李如月愣了一下，抬頭看他。
王月明眼底的情緒沉了下來：「李如月，你真的不想讓我同情你嗎？」
李如月沒說話。
王月明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聲音低了下來：「……你真的不想再喜歡我了嗎？」
李如月的心突然被刺痛了一下。
她忍不住皺了下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李如月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就算突然看不見也不會慌張。
她憑着記憶，慢慢轉身，面對着王月明的聲音，小聲說：「王月明，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謝你，可我不能再喜歡你了……」
「為什麼？」
李如月說不出理由。
她抿了抿唇，重新抬起頭：「那你呢，你為什麼還要再來找我？」
王月明沉默了一下，聲音有點啞：「……因為我喜歡你。」
李如月的心突然悸動了一下。
她眼前又閃過一道白光。
李如月再次睜開眼，看見王月明紅着眼，靜靜看着她。
他的眼裡有淚光在閃爍。
李如月的心突然揪了起來。
她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想要抱他。
可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李如月握緊了拳頭，努力保持平靜：「王月明，我……」
她聲音頓了一下，重新開口：「我也喜歡你。」
王月明瞳孔微顫，眼底的情緒劇烈涌動起來。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李如月緊緊攥着拳，聲音有點顫：「我說，我也喜歡你。」
王月明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大步上前，緊緊抱住了她。
李如月鼻尖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也伸出手，輕輕抱住了他。
這一刻，李如月突然覺得，就算真的再也看不見了，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至少她還能聽到王月明的聲音，還能感覺到他的擁抱。
這就足夠了。
記得那天，李如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媽媽撒謊。
她不敢告訴媽媽自己是被人打了，只敢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李母並沒有懷疑，只是關心她有沒有受傷。
李如月搖搖頭，說自己已經去過醫院了，沒什麼大事，只要回家休息幾天就好了。
李母這才放心。
李如月躺在沙發上，回想起王月明剛才的話，忍不住生起氣來。
可她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李如月沒辦法怪王月明，只能把責任歸咎到他爸媽身上。
但她畢竟是個外人，又哪有立場多說什麼呢。
接下來的寒假裡，李如月都沒有再見過王月明。
她在學校沒看見他，路上也沒有碰見，甚至連小區門口都沒見過他。
李如月覺得很奇怪，她和小區門口的保安都那麼熟了，王月明是怎麼做到完全避開她的？
難道他不用出門嗎？
李如月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
反正她現在已經把話說清楚了，王月明以後也不會再來找她了吧。
這樣也好，免得她再對他動心。
寒假結束後，李如月額角的傷口已經結痂脫落了，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她每天都在用淡疤霜，每次塗藥的時候都會想到王月明。
李如月越想越氣，忍不住罵他。
李敏坐在她旁邊，聽到她的話，湊過來問：「你罵誰呢？」
李如月放下藥膏，歪着頭看她：「要是這個疤好不了，你得負責。」
李敏無語：「關我什麼事啊？」
「當然關你事啊，我可是為了救你才挨揍的。」
「……行吧。」
李如月哼了一聲，又問：「高三不是要百日誓師了嗎，我們班是誰去演講？」
「班長和團支書啊。」
「還有誰？」
「沒有了。」
李如月有些驚訝：「王月明不去嗎？」
李敏搖搖頭：「不去。」
「為什麼？」李如月不解，「他不是學霸嗎？」
「我也不知道，聽說本來定的是他，但他不想去，最後換成文科班的第一名了。」
李如月哦了聲，沒再多問。
她記得以前王月明並不是這樣，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低調了。
不過這也是他的自由，李如月雖然好奇，但也不會多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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